每個村莊都有幾個和篾匠師傅女人一樣的婦女,家裡根本就用不著女人去賺錢,要麼是家裡男人能賺活錢的,要麼就是家裡的男人有份穩定的收入的,這樣家庭的婦女都不必和那些為了家庭能輕鬆點的女人出去和男人一樣去掙工分的。篾匠師傅的女人是因為自己的男人會做手藝,家裡又有徒弟幫著砍柴種地,所以生活過得輕鬆很多,但即使是這樣,卻沒有和陶寬爹一樣,遇到大太陽的時候出去做事還戴個斗笠的,但想想老陶家裡的情況也就理解了,但在自己家裡卻不能這樣慣著陶寬爹,會給陶寬爹吃點苦,受點累,增加耐力,最好能把師傅的手藝學到十之八九,最好能穿自己男人的衣缽。這也只是篾匠師傅女人的一廂情願,而這樣的一廂情願能不能實現還是要有著自己男人的嚴厲和自己的關懷。沒有戴著斗笠的陶寬爹顯得很不適應,老是感覺自己頭上空蕩蕩的,頭上沒有了原來的壓力,讓陶寬爹有些不知所措,但畢竟還是第一次這樣做,也還是在自己的師傅家裡,忍忍就過去了,但幸好的是篾匠師傅的女人沒有停下腳步和那些沒有去生產隊裡做工分的女人聊個子醜寅卯來,而是一直再走,這就讓陶寬爹感覺到自己的師孃還是很心痛自己的,沒有過多久便也到了菜地裡。菜地很大,至少在陶寬爹的眼裡是很大。陶寬爹在自己家裡的菜地裡很熟悉哪些地裡種什麼菜,哪些菜適合種在什麼地方,這跟陶寬爺爺在外面做事有著很大的關係。走得外面多了,自然就碰到各種各樣的好手,也學會了很多本村莊裡不曾有的手藝和秘訣。所以,陶寬爹家裡的菜不必像其他人家的菜地那麼大,加上吃飯的人少,就父子倆也導致陶寬爹根本就不用去地裡種菜,而可以一心在家裡幫著自己做做家務,而不必勞心勞力得種菜。但這不等於陶寬爺爺對陶寬爹的溺愛,該嚴格的地方也還是嚴格得要求陶寬爹什麼該做和什麼不該做的,都有個嚴格的度,包括但別人家裡去做客都會教陶寬爹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讓別人看到老陶家裡的孩子是有分寸的,按照現在的話來說是靠譜的。到了菜地裡,陶寬爹有些不習慣,雖然是有些新鮮感,但卻擺脫不了自己爹給自己種菜的格局。陶寬爹雖然有些不適,但卻沒有對著自己的師孃說,而是任由師孃帶著自己去摘菜。師孃在前面摘,陶寬爹在後面撿,師孃也不時得問起自己的徒弟來:崽,你家裡的菜地遠嗎?陶寬爹也很好得應承著師孃的話。二人的談話也驚動著原本在菜地裡做事的師兄。篾匠師傅家裡的徒弟多,不可能都帶出去做事,也有按照規矩的,學徒的前幾年得幫著師傅家裡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話雖這麼說,哪有什麼力所能及的活,基本就是過生活要做的,種菜,挖地,砍柴這些活,等前面的師兄出師了,這才由篾匠師傅帶著出去到主人家裡做手藝,但也還要看這徒弟是否有能性,會不會做事這才考慮是不是接著帶出去做事。這次陶寬爹算是幸運的,按照篾匠師傅的意願,至少這二年都不想收徒弟了,怎奈料郭子太過於的木訥,所以想著再找個合適的來,基於此,篾匠師傅這才讓劉哥幫著自己活色一個好的徒弟來,本以為沒有那麼快就能找到的,也應了那句話:來的早不如來得巧,也剛好陶寬爺爺去託劉哥給陶寬爹找師傅,事情也就這樣不期而遇。師兄和師孃打著招呼,那態度是很謙恭的,因為這些徒弟都知道在這個家裡,除了師父就是師孃了,而唯一能在師父跟前說上話的只有師孃了。其次,這些徒弟從家裡到篾匠家裡來做事,徒弟的衣食住行也是由師孃來打理的,自己再怎麼渾也不會去惹師孃。況且師孃不壞,也心痛這些徒弟,都知道這些孩子想學門手藝而來到自己家裡。只不過手掌手背都是肉,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總有忽略了有些人的感受。但儘管如此,徒弟們還是很尊敬師孃的。種菜的師兄看著師孃來了,也就放下手裡的活,去幫著師孃去摘菜,只要是在師傅家裡,做什麼事都是做事,誰都不會放過去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