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臉龐,頗有割地為王的意思,誰也沒打算和誰捱得近點兒,夠十五個人看上半個月的。
我倒吸一口涼氣,緩緩道:“你長得不太道德。”
他也終於開口:“若沒有臉上的劍疤,你也算俊俏,堪比風家公子。”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討好我,就算把我說成一朵牡丹花也沒用,反正我得宰了他。難道他想落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結果?可我們都是男人,難不成他想在死前和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終止了胡思亂想。
“為什麼要殺我?”他問。
我倒想反問,為何與死在我劍下的所有人一樣,都要問這句。朋友,可否來些創意?就像你的臉一樣。日後我再行刺,定將你作為正面典型宣揚一番。
終於忍住。我只是一如既往地耍酷,一字一頓地告訴他,不知道,這是義父的命令!
“傀儡,沒有屬於自己的答案嗎?”
這句話讓我稍作遲疑。以前沒聽別人這麼問過,那些人在我落劍之前通常會追問,你是誰?或者冷笑一聲。也有人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我放過他。當然,這是多餘的。作為刺客,我具有絕對的職業素養。費勁巴拉地將人擺平,一劍下去就能拿錢了,他說不殺就不殺?碰上願意拿錢贖命的主兒,我的做法是先收錢,然後再殺他。
基於此人提了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我決定和他聊幾句。
殺手?不,是刺客 第一節(2)
“還沒人這麼問過我。”我說。
“那是你殺的人還不夠多。”
對話中,他儘量讓語氣顯得鎮定,甚至對我——這個即將結束他生命的人,帶有一絲不屑。我陡然意識到,這年頭被殺的比殺人的還轉。
“記住你的問題了,有機會告訴你……”說完,我一劍刺向他的心臟。他開始抽搐。
當長劍被我入鞘,才見有鮮血噴出,如同破繭一樣,奮力地向上。那一刻,我習慣性地打個冷戰。他消耗著殘存的意識,用手蘸了血開始在地上畫著什麼。
大……業……未……寫了這三個字,他就閉上了眼睛。
哆嗦的手寫出來的字歪歪扭扭,極其難看,這讓我無法忍受。走到他身邊,我盯著那三個字,決定幫他寫完。
我從不觸碰死者的傷口,否則定會做場噩夢。說來可笑,身為刺客居然會如此害怕屍體。
沒辦法,只好咬破自己的手指頭了。可剛剛將手指伸到嘴邊,我便改變主意。壯著膽子,在一片狼藉中,我抓起中年男子的左手,照著他的食指狠狠地啃了一口。
“啊!”他叫了一聲。
我被這聲慘叫嚇了一跳,眼淚險些奪眶而出,而後大喊一聲:“詐屍啊!”
“為什麼咬我?”他問。
我尚未從緊張的情緒中抽離,面對這個死來死去死不了的人,我反問,為什麼沒死?不,是為什麼沒死還嚇人?
他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失血過多,剛剛是昏死過去了。
我對他寬厚地笑了笑,算做原諒,說:“沒關係,我稍後再補一劍就是了。”然後提起他的手,在“未”字後面,寫下一個工整挺拔的“成”。
“你……你……”他突然甩開我的手,一邊吐著血一邊說,“為什麼,為什麼寫‘成’?”
我馬上閃開,沒讓他的血噴到我身上。
什麼態度?我是好心幫忙。我感慨世態炎涼,到哪裡能找到我這樣的刺客?我本可以殺完他一走了之的。
“我想寫的是……咳……大業未果,為什麼寫‘成’,你怎麼這麼沒文化?氣……氣死我了……”說著狂噴一口鮮血,他真的死去了。
一股莫大的挫折感湧上心頭。瞧,身為刺客,最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