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中年人走了進來,縣令說:“馮少府,這位雲小姐想買我們山上一片坡地種樹,你隨她去丈量一下總共多少畝,需要多少錢。”
馮少府眼前一亮,他知道縣令最近在接待淮南翁主一行人,本以為是些只會遊山玩水添麻煩的貴族,沒想到,倒有生意上門。
少府主管一縣的財務,他心中已飛快的計算著,要從這些貴人手中敲多少肥水才合適!
時間還不到中午,雲舒辦起事來有些心急,午飯過後就帶著少府及一批縣吏上山丈量面積去。
再次來到山上時,何家寨的男人們已經把茶樹叢周圍的雜樹都劈了下來,正在把這些木材劈開,準備建柵欄以及建木屋。
何家寨的老人和女人挎著竹籃給出力的人送水,時不時還幫著清理搬動,一片熱火朝天。
馮少府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有些驚訝,這姑娘夠心急的,這就開工了?到底得有多心急?
他心裡偷笑了一番,把之前的估價推翻,重新再往上添了一些。
丈量面積不用雲舒和馮少府親自動手,他們就到了何家寨的一戶農家裡坐著等結果,一邊談起價錢來。
“大人,這邊的地價是多少?”
馮少府掰著手指裝模作樣的說:“這裡溪流縱橫,有是陽坡,是片好地,但云小姐既然是縣令大人的上賓,我們就說個實在價……”
說著,就伸出了一根食指。
雲舒對西漢的地價一點也不瞭解,不知這個“一”後面的單位是多少,怕惹出笑話,連猜也沒敢猜,徑直疑惑的看向馮少府。
馮少府見她不說話,只拿懷疑的眼神看他,心中略有些慌,笑著解釋道:“一千錢一畝……”
“一千錢?”雲舒震驚了,竟然這麼……便宜!
一千錢就是十貫錢,兌換銀子的話,根據匯率不同,也就九兩到十五兩銀子。
馮少府見雲舒這樣驚訝,以為是嫌貴,心中微微有些心虛,他已經抬高了很多,但又怕把大戶嚇跑,忙說:“乍聽起來貴了一些,但是這真的是片好地,雲小姐應該知道的,我們縣是人少,所以那裡才荒蕪著,不然早有人開墾了。”
墨清在旁邊適時的“哼”了一聲,雲舒聽到了,知道他無事斷然不會這樣,定然是有事要提醒自己,便轉頭詢問:“墨大哥,你怎麼看?”
墨清面無表情的說:“關中和洛陽上田,每畝也就兩千、三千錢不等,居延邊地,每畝不過百錢,你這山中荒地,卻敢開一千錢,當我們好欺負嗎?”
雲舒心中嘖嘖稱歎,真便宜!
想到後世的房價,哪怕是一般城市的邊緣地帶,也要五六千人民幣一平米,若是在上海北京那種大城市,則要一兩萬一平米,沒想到古代的土地卻這麼廉價,一千錢一、畝!
不過雲舒並沒有在表面上表示出來,而是皺著眉頭聽墨清講話。
這位馮少府出高價宰人已經到了墨清都看不下去的地步,足以說明有多麼心黑,雲舒雖然不在乎這些小錢,但也不會無緣無故當大頭鬼。
於是她說:“呀,墨大哥,沒想到這裡的地價這麼貴,是我太心急了,我們明天再去弋陽、軑縣看看吧。”
墨清依然面無表情,“嗯”了一聲。
馮少府心裡急了,就怕貨比三家,何況他的確把價錢開的太高了,萬一把這單生意談崩了,縣令只怕會讓他吃大排頭。
他乾笑著,說:“價錢可以談嘛,何必急著走……”
雲舒說:“大人也要拿出誠意跟我們談才好呀。”
馮少府問道:“那好,你們說多少錢,只要能賣,我就咬牙賣了!”
雲舒望向墨清,墨清冷冷的伸出了三個指頭。
馮少府臉色一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