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群突然踩下了剎車。刺啦一聲,車停住了。
蘇瑞的身體因為慣性作用,猛地坐直了,她轉頭吃驚地望著他,“怎麼了?”
難道是車沒油了?
“……我開不回去了。”他頗為懊惱地說。
蘇瑞先是不解,可是,凝神看著斯冠群的神態,突然瞭然了
……什麼跟什麼嘛。
她現在可是衣冠楚楚,即沒說什麼挑逗的話,也沒有說調什麼露骨的情,事實上,蘇瑞只是一直對著那枚戒指發呆而已,就這樣平白無故地,斯冠群怎麼會有……會有……衝動?
是的,衝動。
蘇瑞看著他抓緊方向盤的手,還有繃直的身體。
“你——”蘇瑞只能說出一個字,又趕緊噤聲了,現在荒郊野外,豪華汽車,她如果在出言不慎,很可能就在這裡被他第一次了。可是,斯冠群的表現一想很剋制,他甚至能勉強自己在最緊要的關頭打住,今天的衝動來得實在太古怪。
蘇瑞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原因。
“蘇瑞。”他還是轉向了她,近乎嘆息般,無奈地叫了她一聲。
蘇瑞眨眼。
“沒辦法,我還是很介意。”他將方向盤上的手抬起來,撫在她太過平靜的眼眸上,“我介意你和阿亞的事情。”
尋常女子,倘若被求婚,起碼是欣喜若狂吧。可是,蘇瑞的反應實在太過平靜,那淺淡的欣喜裡,帶著一縷也許她自己都不曾發現的哀傷。斯冠群透過後視鏡觀察了許久,到最後,他隱約的不安與失落,居然變成了慾火。
來得強烈,猝不及防。
他突然很想讓她失態,如果在感情上,她是那麼執意著要保留自己的自留地,那麼,他就讓她連傷感的餘地都不要留。
蘇瑞還是第一次聽斯冠群說出他的介意,他給她的感覺,好想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能掌握在手似的。
“笨啊,有什麼好介意的,我現在不是你的未婚妻了嗎?”蘇瑞心中一軟,輕聲道。
能逼著斯冠群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其實不容易。
斯冠群的手順著她的眉緩緩地撫到了她的臉頰,吹了那麼久的風,蘇瑞身上的酒氣已經沒有那麼濃烈了,可神態間還是帶著淡淡的微醺。
然後,他突然調放下座椅,蘇瑞驚訝地“啊”了聲,還沒反應過來,斯冠群已經欺身過來,手扶著座椅的兩側,從上往下,俯視著她。
他的行為,甚至沒有半分徵兆,就好像隱藏許久的猛獸,突然躍起,而她是那個一頭霧水,剛剛還在吃草閒逛的獵物。
蘇瑞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威懾力驚呆了,等她終於回神的時候,她勉強笑道:“怎麼……”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她的手腕已經被斯冠群壓在兩側,他的體重承按在她的手臂上,擱著真皮靠背,還是有點痛。蘇瑞驚異於他突如其來的危險度。車裡一直沒有開燈,只能藉著外面的星光看見斯冠群此時的臉,英俊,清晰,深刻,那雙眼睛黑得見不到底。
“如果莫梵亞有能力獨立生活,你會跟他走嗎?”他貼著她的耳根,問。
蘇瑞怔了怔,她猶豫了。
這個問題,簡直一針見血到了可怕的地步。
“這世上哪有什麼如果。”可是,蘇瑞又是聰明的,她極快地找了一個空子,鑽進去,然後,淡淡道:“如果我不像那個人,你還會娶我嗎?”
蘇瑞的反問更為尖銳,氣氛在霎時間急轉而下,兩個問題,好像突然扯開溫情的表現,全部那麼尖銳,並且傷人,傷自己,也傷對方。
斯冠群卻並不想像以前一樣,用最溫和的方式,將話題止於這裡。
如果有傷口,那就撕開來,不剜掉其中的腐血,他又能怎樣才能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