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會是什麼病呢?但願不是太嚴重。
青雲一邊想著,一邊關上了門。
第二日早起時,青雲因被高大娘催著去買新鮮豬肉,怕晚了東西會被搶光,等回到家時,曹玦明已經吃過早飯去醫館了,她沒能當面問起昨晚上的事,不過高大娘倒是聽說了些傳聞:“鍾縣丞的太太昨兒晚上忽然暈過去了,臉色白得嚇人,好不容易醒過來,又上吐下洩的,都說是吃壞了東西。小曹大夫過去一診,又問了他家丫頭幾句話,就知道她是不慎吃了相沖的東西,好象是她平日吃來補身子的藥,跟昨兒他家新僱的廚子燒的一味菜的作料衝了。鍾縣丞昨兒去了鄉下視察,家裡老的老,小的小,沒一個能管事的,可把姐兒嚇得不輕,幸好小曹大夫就住后街,去得快。”
青雲忙問:“鐘太太已經沒事了吧?病得重嗎?”
“吃了藥,已經緩過來了,就是身體虛弱些,養幾日就好了。”高大娘笑說,“正好,前兒鐘太太託我給她做一件活計,我已做好了,正想找個空給她送出去呢。你才買了鮮肉和大骨頭回來,如今天氣熱,若不早早收拾好,怕放久了要臭。不如你替我走一趟吧?順道看看他家姐兒。她就比你大兩歲,將來你搬進縣衙,都是一樣的千金小姐,早些混熟了也好。”
青雲微微皺了皺眉,還是答應下來。
鍾縣丞的獨女鍾勝姐,年紀不過十二三歲,長得倒也清秀,性格還算溫柔和氣,只是多少有點兒自重身份,不大樂意跟小門小戶的女孩兒玩耍,平日有往來的,也就是葛典吏家的金蓮。不過近來由於鍾縣丞與葛典吏交惡,兩人也許久不見面了,即使她們都住在這縣衙後宅裡也是一樣。青雲跟她們都見過幾面,相對來說,比較喜歡勝姐,只是對方不大看得上自己,她也沒必要上趕著巴結。今天只因是高大娘相托,又想著趁機去探病,為劉謝交好鍾縣丞,她才答應的。
鐘太太是個溫柔的婦人,說話聲音細細的,不緊不慢,人很瘦弱,給人的感覺倒是個有教養的女子。青雲來探病,本來只是想表達一下關心,向鍾家人問兩句鐘太太的病情,也就完了,但沒想到鐘太太聽說是她來,還特地換了見客的衣裳,扶了丫頭出來相見。
青雲見她一副弱得快要倒下的模樣,頓時覺得過意不去了:“您不必這樣客氣的,我本是為探病而來,若是害您勞累了,豈不是我的罪過?”
鐘太太微微一笑:“這是禮數。姑娘能過來,是姑娘的好意,我若躲懶不見人,就是失禮了。”
青雲忙道:“鍾大人是我乾爹上司,您是長輩,做晚輩的向長輩盡禮數是應該的。我本是來探望您,盼您早日痊癒,若是因我之故,害得您病情加重,不但有違我初衷,也讓我心下難安。您還是回房歇息去吧。”
鐘太太雖然還想再陪著說一會兒話,但青雲說得確實有禮,她是長輩,又是青雲長輩的上司,沒必要太過在意禮節了,加上她自己確實不大舒服,隨意說了幾句閒話,便又扶著丫頭回屋去了,打發女兒來陪客。
鍾勝姐是鐘太太一手教養出來的,禮儀舉止都很斯文,只是在青雲面前有些放不開,兩人對坐著無話可談,場面十分冷清。青雲心想這樣下去不行,以後還有的是機會相處呢,得稍稍打破一下這小姑娘內心的偏見,省得她總是把自己當成什麼地位低下的人。
於是她便笑道:“鐘太太忽然病了,聽說鍾大人也不在家,你一定很擔心吧?昨夜我看見我表兄大晚上的出診,聽說是令堂病了,也嚇了一跳呢。”
鍾勝姐愣了愣:“你表兄?”忽然想起了縣衙裡的傳聞,“是了,我聽說你雖是外地來的流民,但家裡從前也有些家底,跟小曹大夫還是親戚呢。”她的態度立刻有了改變,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昨兒晚上真是多虧小曹大夫了!你回去見到他,一定替我多謝他幾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