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打斷房東和姐夫二人之間的定向交流。
他知道了?姐夫問。
是。房東說。
他們還不知道。
哦。
對不起。
沒關係。
我實在該死。
我也是。
這次是犀利姐親自出馬,妄圖打斷二人之間你來我往的排外交流。
“喬冠林”犀利姐叫著姐夫的名字:“你敢不敢說點他不知道的。”
我和泡泡麵面相覷,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慌。
婚離不了了。姐夫說。
好。房東說。
你還是出國吧。
好。
回國要來看我。
好。
照顧好你自己。
好。
啪的一聲,出離憤怒的犀利姐把放在茶几上的盤子給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MD,草莓沒吃到,連盤子也報廢了,我剛想衝上去讓犀利姐賠,赫然看見她飛快地拾起地上的一塊碎片,以小提琴裡著名的恩斷義絕法往自己的左手腕處狠狠一拉!
除了房東之外的所有人都撲了上去,但誰也沒有血液溢位的速度快。
姐夫尖嚎了一聲,瘋狂地扯茶几上的紙巾,妄圖給犀利姐止血。
犀利姐閃身躲開,右手摁住傷口,得意地笑看著姐夫說:你們再聊啊,再傾述啊,再旁若無人地交心啊?!
姐夫抖著聲線道:快先止血!
犀利姐理也不理姐夫,轉而對房東說:你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激動嗎?
血從犀利姐的指縫裡滲了出來,犀利大哥狂叫一聲,橫抱起犀利姐,飛身就往外奔。
犀利姐的臉越過核大哥的肩膀,得意地看著房東,扔下了她在這裡的最後一句臺詞:我懷孕了。
我像被誰打了一悶棍,眼冒金星,星星點燈,燈火闌珊。
我眨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才逐漸清晰了起來。
懷孕居然是真的!有兩個可能,犀利姐夫背棄了他對房東的誓言;或者犀利姐有外遇。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選擇相信姐夫。但是剛才親眼看了犀利姐拉小提琴,地上的血跡還在,我實在是選不出來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向房東。他被我們看得臉色煞白,過了一會兒,竟然被我們看得笑了一下。
我使勁揉揉眼,懷疑自己是老眼昏花。可當我看見泡泡和伯父也在揉眼睛的時候,我便把手放了下來。
姐夫站在原地,手裡擎著一把紙巾,不解釋,什麼也不解釋。
他跟房東對視了好半晌,才終於轉身追趕犀利大哥而去。
敵人如潮水般湧來,又如潮水般褪去。
電影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站在那裡呆若木雞。
主角房東望著洞開的大門,什麼也沒說,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坐在了他讓給我的那把椅子上。
我突然想起,山頂一夜時,我問姐夫,你是純粹的gay嗎?
他說不知道。
而現在,我們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當天晚上,房東把所有的人都趕走了,包括我在內。
我住在賓館房間裡,跟宗師比鄰而居。
晚上我以為會伴著隔牆傳來的咆哮聲入眠,卻沒想到這裡的夜晚靜悄悄。
開機之後,蘿蔔又打過一個電話,我竟然生平第一次一人獨享了這個秘密,什麼都沒有告訴她。
週日的傍晚,房東給我發了個簡訊,說我可以回去住了。
我想了想,走之前還是去敲開了隔壁間的房門。
“叔叔”我對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的宗師說:“李程準我回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