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而視。稍有些體面家資的人家立刻另尋了宅院搬過去,至於那些沒法子搬走的人,也只得夜夜緊閉門戶,到了後來連白日也都不怎麼出門了。
再後來,興許是有人忍受不了尤氏兩姊妹的放浪淫、穢,竟偷偷通知了這些紈絝公子哥兒的妻房。於是在一個燈火喧闐,熱鬧異常的晚上,眾多世家婦人糾結在一起打上門來,將尤氏在蓮花巷子的住宅砸了個稀巴爛,又將尤老孃並尤氏兩姊妹打得面目青腫,難以見人之後,方才揪著各家相公的耳朵揚長而去。
再之後,就沒有人再見到過尤老孃和尤氏二姐妹的身影。而那個時候,賈璉正忙著討好自己父親剛剛送給自己的小姨娘秋桐,至於什麼尤二姐、李二姐的,也早就置之於腦後,再也想不起來了。
尤家兩姐妹就彷彿是兩塊細小的石子,投入京都世家的渾水中浮起了一絲漣漪,然後就再也看不到蹤跡了。
而此時此刻,賴瑾眾人正忙著打點行裝南下過年。賴瑾看著在家中忙著收拾細軟行禮的賴尚寧和賴從容媳婦,開口笑道:“早上接到沈軒的來信,說二叔和三叔如今都被調到了西海沿子任職。西海沿子離揚州也並不是很遠,坐船的話也就三五日的功夫就到了。沈軒和我說今年過年的時候會讓二叔和三叔也去揚州爹爹那兒過年。可惜四叔如今在山東任職,不可輕易離開,要不然的話我們一家人也算是重聚了。”
賴尚寧和賴從容的媳婦聽的眼前一亮,不知想到了什麼,羞得臉都紅了。
賴嬤嬤含笑看了兩個孫媳婦一眼,開口笑道:“以前在西北的時候,我覺得那地方苦寒,且尚寧和從容剛過去還沒立住腳,所以也不贊同你們跟著。如今他們兩個調到西海沿子當兵,有馮家、衛家和軒兒照應著,想必日子過得也能穩當。恰好年後瑾兒要帶著瑜兒前往西海沿子赴任,你們兩個若是願意的話,就跟著瑾兒一道兒過去吧。”
賴大媳婦和賴升媳婦聽了賴嬤嬤的話,也都點頭附議道:“母親說的很是。這爺兒們在外頭拼搏,回家好歹也該有口熱乎飯熱被窩才是正經的。咱們家不興那些娶姨娘納小妾的邪門歪道。哪怕是為了子嗣起見,你們兩個也該去西海沿子照顧你們的夫君。”
賴尚寧媳婦和賴從容媳婦聽著長輩們的話,心裡又驚又喜。驚的是沒想到賴家長輩如此通情達理,竟不像很多人家的婆婆那樣,非得留著媳婦在家立規矩。喜的是苦苦守活寡守了這麼多年,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兩個孫媳婦對視一眼,絲毫不掩心中的驚喜。只是依舊覺得有些為難。
“倘或我們都走了,誰來侍奉老祖母和公公婆婆們?”
賴大媳婦玩兒一笑,搖頭說道:“家中管事婆子丫鬟那麼多,難不成還勞累了我們不成?”
賴嬤嬤也故意調笑道:“就算是你們都走了,我還有兩個兒媳婦來伺候我。她們都捨得你們走,我還有什麼不捨得的?”
一句話說的眾人都笑了,神情舉止倒是越發的愜意起來。
展眼便到了臘月初旬,朝廷封筆,開始放年假。在此之前,賴瑾最後一次來到了大明宮面見聖上。乾元帝千年如一日的埋首於御案前批閱奏摺,神情認真而專注。賴瑾一直懷疑就以乾元帝這樣的工作強度,這麼多年一直沒得頸椎病,看來古人的耐操性果然很是強大。
當然,每日卯時進宮未時離宮的賴瑾自然也不清楚,到了晚上會有多少嬌聲軟語的妃嬪娘娘們用自己的纖纖玉手給皇帝陛下按摩。這麼多雙手長年累月的揉捏下來,就是石頭也都給捏酥軟了,當然不會得那種只有保養不當才會出現的頸椎病。
看到穿著一身緋紅官袍的賴瑾低眉斂目的站到跟前。乾元帝撂下手中的硃筆,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少年。
尤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小子的時候他才十三歲,小小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