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璽--」派翠西亞吶吶的喚,轉而和蘇菲雅面面相覷。
她忍不住流露一臉無奈,心想,小孩子真是難懂的族群。
「我上去看看,妳快打電話給單老闆,小璽說不定要送醫院呢!」
送醫院!對,搞不好得送醫院去,派翠西亞急急忙忙的抓起話筒,通知單可薇。
半個多小時後,單可薇十萬火急的回到潘芭杜,「小璽呢?」她急問著派翠西亞。
「在房裡,蘇菲雅正在幫她擦藥。老闆,我們一定要把那個死小孩揪出來,竟然敢毆打小璽……」派翠西亞劈哩啪啦的咒罵。
單可薇越過她迅速的上樓去,推開房門,見到單璽已經梳洗過了,蘇菲雅正蹲在她面前仔細的幫她擦藥。
單璽別過頭看了母親一眼,馬上又低下頭來,小小的貝齒把她的唇咬出深深的印記。
蘇菲雅起身退去,在和單可薇會身之際,輕聲的說:「傷口都擦藥了,可是小璽她什麼也不肯說。」
單可薇感激的點點頭,蘇菲雅將房門帶上,把空間留給這對母女。
「妳和同學打架了?」她站在幾步遠的距離,用目光巡掃過傷痕累累的女兒,心裡百感焦急,又心疼又氣惱,凝下聲問:「為什麼?」
單璽沒有吭聲,只是一徑的低下頭,雙手緊緊的抓住褲管,這是她的倔強。
「說話啊!」單可薇聲音陡然提高,伴隨著洶湧的怒火。
先是畏懼的瑟縮了一下身子,然而她仍是堅決的下吭一聲,弓著背脊把頭垂的更低下。
「妳到底在搞什麼鬼?我讓妳去上學不是要妳跟別人打架的,妳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別以為妳下吭聲就沒事。」單可薇氣惱的跨步上前,一把將她從床上扯了起來,「說不說話?妳說不說話?妳不回答,我就打到妳回答為止--」
單璽倔強別過臉去,任母親拽扯她的胳膊,嘴巴就是緊得跟蚌殼似的。
等不到說明,氣極的單可薇隨手抓起傘柄,狠狠的就往她身上抽打,每揮一次手,她就問一次,「為什麼和同學打架?」
頭幾回單璽咬著牙就是不說,可是連著幾回被打上傷口,八歲的她實在疼得受不了,抽噎的哭了起來。
「說話啊--」
在門外聽見單璽的哭聲,蘇菲雅和派翠西亞一前一後的衝進來,見狀莫不愕然。
「別打,單老闆,小璽還小呢!」蘇菲雅心疼不已。
派翠西亞伸手要搶下雨傘,「老闆,妳瘋啦,小璽已經受傷了,別打了!」
「出去,妳們都給我出去--」格開派翠西亞的阻撓,單可薇的手沒有停止,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單璽的身上。
「我才不是沒有爸爸的小孩,我才不是……媽咪也不是魔鬼,我要打倒他們,讓他們再也不能笑我是沒有爸爸的小孩!」單璽放聲哭嚷了起來。
忽地,她掙脫箝制退了好幾步,涕淚四橫的望著母親,「為什麼妳和爹地要離婚?為什麼我不能每天都看到爹地?為什麼我不能跟大家說我的爹地是警察?為什麼……」
在八歲的單璽心裡頭,有太多太多的為什麼縈繞,儘管她總貼心的不問,但不代表問題不存在,她只是隱忍不說,而隨著日子過去,問題更只有一天一天的擴大,佔據了她年方八歲的變調童年,然後在一夕間潰堤。
「我不是沒有爸爸的小孩,我不是……」她哽咽的喃喃重複這句話。
聞言,單可薇心碎了,鬆開手裡被打得歪斜的傘柄,有許久的時間她怔愣得說不出任何回答。
「為什麼我們不能和爹地住在一起,我很想他,很想很想……」單璽清澈的眼睛有著最深沉的思念。
那句很想、很想象石頭拋入了單可薇的心湖,激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