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想也對,我是有裙帶關係的人,我怕什麼來。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你說的算嗎?”雲樞哭笑不得道:“這有什麼算不算的,不告訴你了全憑自願的麼。”見我還是一臉的不相信。無奈的指著書上的字說:“這字型,是我們流雲谷的“醫體”,原是我小舅舅所創,我流雲谷規矩,凡是我雲姓本家,死後都是要捐遺體的,算是家訓,也有以身作則的意思在裡面。我小舅媽是我雲家養女,跟我舅舅青梅竹馬,長大後兩人順理成章,結為了連理。”
我越聽越迷惑,這說著說著,怎麼到他老舅這來了,跑題跑的真邪乎。雲樞一無所覺,仍繼續道:“後來我小舅媽去世了,我母親發話:我雲家的養女,也按我雲家人的規矩。”
我有些擔心的插嘴道:“那小舅媽不就捐了?”雲樞忍不住道:“咱說話能不那麼省略嗎?什麼叫“我小舅媽就捐了”?”
我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雲樞哥哥你接著說。”
雲樞無奈搖搖頭:“突然跑來個我小舅媽的親姐姐,硬是攔著不讓,原來小舅媽在外行醫,早就找到了失散的親人,只是有諸多顧忌,才一直沒得機會公開,當時那情景你是沒看到,那女人,當真是厲害的很。”
我看雲樞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不由感到有些好笑:“怎麼個厲害法?”
雲樞嘆道:“咱們都是用刀割死人的,那女人,成天的刀不離手,那可是專剁活人的。”我心下了然,原來這小舅媽的孃家,是江湖中人,看來有靠山,很重要。不由問道:“那你們家就那麼算了?”
雲樞搖搖頭:“當時鬧的不成樣子,我母親一手打理流雲谷,極是剛硬要強的一個人,我小舅媽雖說是名義上的養妹,後來的弟媳婦兒,可是和我母親差著十幾歲,是我母親親自教養長大,手把手教的醫術,說來我的醫術還是另拜的師傅呢,谷中得我母親真傳的,只我小舅媽一人而已,兩人情分,其實情分是和母女差不多的。”
我想了想,奇道:“那你舅舅怎麼就沒得真傳?流雲谷裡不許女大夫帶男徒弟的嗎?”
雲樞搖搖頭:“那倒不是,我小舅舅並不是大夫。”
我心中越發疑惑,只是這越問越多,不免要牽扯出流雲谷諸多隱私秘事,只要閉了嘴,只拿眼睛瞅著雲樞。
雲樞見我的樣子好笑道:“尹繼傲見面就跟我抱怨,蘇涵那麼個要強的人,偏偏有個傻弟弟,今日我看來,心眼兒並不少啊!只是在我跟前,倒也不用這般小心,不過一些家長裡短的陳年舊事,我既然說給你聽,也就沒什麼不可告人的。”
我被雲樞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掩飾笑道:“我哥哥老說我說話沒個顧忌,我被說的多了,看來是有些矯枉過正。那既然沒什麼不能說的,雲樞哥哥就索性多講講,也好叫我知道知道你們那得風俗人情。”
雲樞越發好笑:“還風俗人情,當我們那是南疆八十一寨呢,還一寨一俗啊。不用這般小心翼翼,我也就是想到哪裡說到哪裡,這不是說到了那個規矩,我就想起了我小舅媽這一出。”
我“哦”了一聲:“那到底是沒捐?”
雲樞點點頭:“不光我小舅媽,我舅舅沒的時候,那女人又來鬧,說是要我舅舅和舅媽二人合葬。本來我舅媽的事,就讓我母親窩了一肚子的火,說來也是,我長這麼大,也從沒見有人對我母親那般的不敬。就差拿刀指著我母親的鼻子尖,動手搶了。”
我聽了也覺得這女人有些太過,流雲谷一幫斯文大夫,遇上這般蠻不講理的,也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了。
雲樞說得口渴了,端起茶碗來,一口氣飲了下去,我忙幫雲樞續上,心中有些惋惜道:“原來舅舅也過世了,我見舅舅這字就愛的很,看來是我沒福氣,無緣見舅舅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