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卻還沒看見,歐陽霖疑惑的皺起眉頭,起身向正房走去。
他靠在床柱子上,懷裡還抱著淚痕未乾的小石頭,心裡卻回憶著那天的情形。
偷襲他的人他並沒有看清楚,只是眼角掃到一角暗紫色的花紋。這般看來,小石頭也應是被人推下的池塘。想到此處,他眼睛裡閃過一道寒光。
威遠侯府戒備森嚴,外人根本不能進入。府裡的侍衛小廝都是有數的,仔細回憶那暗紫色的袍腳的質地,歐陽霖緊蹙起了眉頭。
這樣的料子,應該不是什麼小廝奴僕所能穿的。可是這偌大的威遠候府裡能穿起那樣的袍子的人也屈指可數。怎麼想怎麼不可能。到底是誰人呢?
剛醒過來的身體還很虛弱,歐陽霖抱著小石頭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想。
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外面的晨光已然熹微,微微的光亮從視窗透了進來,歐陽霖慢慢睜開眼睛,卻看見懷裡緊緊扒住自己的小石頭還睡得香甜。
他低頭親親他的小臉,輕輕的拿開他的小手小腳,緩緩的從床上做起了身子。
探頭看看窗外,已是辰時,可是顧之延卻還沒有回來。
他簡單洗漱後,便坐在了窗前的書桌上,執起毛筆將昨晚梳理的線索寫了出來。
正寫著,卻見門口一個慌張的身影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待看見床上酣睡的小石頭,他才輕輕的吁了一口氣,可馬上他又緊張的左顧右盼起來。
當他扭過身,視線所及書桌旁的歐陽霖,他的眼裡卻突然湧出淚花,並且猛地撲到了他的懷裡。
歐陽霖感受著懷裡馨香柔軟的身體,一股溫暖舒服的熱流席捲了心裡,剛才那股荒誕怪異的感覺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懷裡的人是這具身體的摯愛,是他的能量所在,只要在一起,便會覺得一切都成了浮雲。
顧之延悲喜交加的抱著突然甦醒的歐陽霖,心裡憋著的那團決絕狠戾,想要魚死網破的氣霎時散了個乾淨。
他趴在歐陽霖的懷裡盡情的大哭起來,淚水很快浸溼了他的衣裳。
歐陽霖有些哭笑不得的撫摸著他的頭,笑道:“怎麼這般愛哭?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之延將這幾天的絕望和恐慌都盡數哭了出來,心裡便舒服了許多,他抽噎著道:“你何時醒過來了?”
“昨夜。”歐陽霖答的言簡意賅。
顧之延繼續抽抽搭搭的道:“是你將小石頭抱了過來?”
“嗯,小石頭落水後可還落下什麼病症?”
“小石頭驚嚇過度,好像不會說話了。”說起這個,顧之延的眼淚又想湧出來。
“無事,昨夜他說話了。”歐陽霖道。
顧之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破涕而笑道:“當真如此?果真是老天保佑!”
心底的包袱都卸了下來,顧之延突然放鬆下來,無憂又無懼,則自然剛強。
這是老天的指示,三年前因為懼怕因為歐陽霖和孩子,自己昧著良心無視了真相,只求一家人平安團圓在一起。可是眼前這一切打醒了他。懦弱和躲避並不能保護家人和孩子,反而只會助長那些惡人將手伸到他們身上。
幸好,他現在清醒的還不遲,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讓那個魔鬼有機會將那邪惡的爪子伸出來。
顧之延推開歐陽霖,嚴肅了臉色問道:“你和小石頭出事前可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歐陽霖皺起眉頭道:“我曾看見一角暗紫色的男子衣袍,可看那衣袍的質地,並不是那些侍衛和小廝所能穿的。”
“不是侍衛和小廝穿的,那便只能是主子們所穿的。”顧之延意味深長的看著歐陽霖的眼睛意有所指的道。
歐陽霖遲疑了一下,半晌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