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走一趟。”
聽他這麼說,自然而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郭嵩燾身上。若論及和曾國藩的淵源,沒有人比郭嵩燾更合適做這個信使兼說客了。
郭嵩燾慨然說道:“好,這個事兒,著落在我身上!”
頓了一頓,微微躊躇,說道:“可是,我拿什麼名義出京呢?”
軍機大臣為掌國樞臣,行止皆觀瞻所繫,出京一定要有個像樣的名目,不能悄悄地溜出去,當然也不能說:俺是去做曾某人的思想工作滴。
關卓凡想了一想,說道:“上諭裡就說是鐵路的事兒吧。‘鐵路股’在‘顧問委員會’裡邊兒,筠仙的本職是‘顧委會’主任委員,去和直隸總督商議勘察直省境內的鐵路線路,說得過去的。”
眾人皆無異議。
關卓凡說道:“除了以上種種,趙竹生那裡,我想,還得有一點特別的安排。‘護印’之後,趙竹生這個署理江督,一直呆在上海,沒再到江寧去點卯。我看,他也不必去江寧了,江督的行轅,就直接設在揚州好了!”
“還有,”關卓凡嘴角隱約一絲獰笑,“一個人去揚州,未免有些孤單。駐蘇南的軒軍,抽一個團出來,叫劉玉林帶著,跟著趙景賢過揚州去!”
*(未完待續。)
第四十五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當天晚上,郭嵩燾赴柳條衚衕軒郡王府,聽取進止。
關、郭二人獨處的時候,氣氛和軍機處會議時之樂觀、熱烈,不大一樣了。
郭嵩燾面色凝重,說道:“‘江淮鹽業公司’之設,不僅是重整河山,甚至可加以‘開天闢地’之謂,王爺的魄力,嵩燾五體投地!”
關卓凡深深地看了郭嵩燾一眼,說道:“筠仙,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也不必太為我擔心。”
頓了一頓,平靜地說道:“這出大戲,真正唱黑臉的,其實不是咱們。”
嗯?
關卓凡微微一笑:“那麼,誰替咱們唱了黑臉呢?嘿嘿,是陶文毅!”
郭嵩燾目光一跳。
關卓凡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咱們現在要廢‘票鹽法’,檯面上,就不能說陶文毅什麼好話,可是,若不臧否‘票鹽法’之對錯得失,單講做事情的氣度、擔當,我對陶文毅,是真心實意的佩服的!”
“筠仙,你想一想,當年‘綱改票’,多少人斷了陋規收入?多少人因之毀家敗業?俗話說的好:‘斷人財路,猶殺人父母。’浮議四起,哀鴻遍野,暗裡咬牙切齒、欲食肉寢皮的,亦不乏人!陶文毅居然能恆持不移,把這個事兒辦了下來!我為文毅公贊,亦為文毅公嘆!這份魄力,真正令我輩仰止!”
郭嵩燾默默點頭。
“‘綱改票’,‘綱鹽法’已是支離破碎,但未容‘票鹽法’成氣候,洪楊之亂,李世忠之擅,便接踵而至。這一錘子又一錘子地砸下去,兩淮的鹽事,全然是分崩離析了。現在,李世忠餘孽已不足為患,只要將湘軍從兩淮鹽場請出去。咱們接手的局面,就是‘一張白紙好塗畫’。”
說到這兒,關卓凡又是微微一笑:“說句大白話:咱們是撿了個大漏。”
對這番見地,郭嵩燾心裡佩服到十分。略作沉吟,說道:“曾滌生是顧大局的人,王爺放心,嵩燾此行,必不辱使命!”
關卓凡點點頭。說道:“湘軍插手兩淮鹽場,畢竟時日尚淺,介入不深,此時退出,不會傷筋動骨,曾滌生也不會太為難的。”
微微躊躇了一下,說道:“軒軍一部,移駐揚州,曾滌生也許會有點兒不舒服,但這是沒有法子的事情!不是誰的腦子都能想得明白事情。驕兵悍將,盡有不識大勢的,不見顏色,就不知進退!趙竹生帶支兵過去,有些人就醒過神兒了,反倒少些誤會,少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