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將來刻了版,不管能印幾本,好歹也算是有了著作,可以把原來那一班看不起自己的讀書人比下去,一吐心中積鬱。
也正因為讀過書,所以他對安德海他們這樣膽大妄為,一直抱有很大的擔心。說到底,一個淨了身的人,再有多大的權勢,也不能傳了給自己的子孫,這樣折騰,何苦呢?
“德海,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安邦太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侄子的臉色,“差不多出口氣就行了,還能當真把關貝子給鬥倒了?人家不但正當政,而且手底下的軒軍,那是一等一厲害的軍隊,天下都沒有對手啊。你看就連洋人,也都買他的面子,聽他的話——這樣的人,大清開國以來就沒有過,一個弄不好,我怕你惹大禍呢。”
“你又來了!”安德海把頭一扭,不耐煩地說。
反而是明山,呆呆地瞪視著安邦太,過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大家都被他弄糊塗了,看著明山,不明白安邦太的話裡,有什麼值得這樣好笑。
“安老叔,你這可真是——”明山的手在桌子上輕輕拍打著,居然搖頭晃腦地唱起戲詞來了,“九言勸悟迷途仕,一語驚醒夢中人吶!”
*(未完待續。。)
ps: ; ;再來三千七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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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震撼
再上朝的時候,君臣之間的奏對,彷彿又回到了往常的格局,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不過慈禧和慈安兩個,雖然沒有再給關卓凡釘子碰,不像上一次那樣有事必駁,但是語氣之中,似乎也沒有了從前的那種親熱和輕鬆,所以養心殿裡的氣氛,每每便顯得很凝重。
其實這倒是辦理朝政之時,應該有的樣子,不過有了從前做比較,現在人人心裡,就不免多了一份沉重,就好像樓上扔了一隻靴子,不知道還有沒有第二隻靴子扔下來,也不知道這第二隻靴子,什麼時候扔下來。
“到底有沒有第二隻靴子呢?”關卓凡下朝之後,狠狠睡了一覺,等吃過了晚飯,照例坐在書房裡面,一個人琢磨著。
這兩天這樣平靜,是不是預示著暴風驟雨已經過去了?
自己這樣勤謹當差,表現出來的那一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態度,是不是一種合適的應對態度?
旨意上的“暫且”兩個字,究竟會暫且到什麼時候?
在什麼時候,拿什麼法子來對付安德海,才是最合適的?
這些事,一時都還想不清楚。
“爺。”圖伯在門外稟報,不知是有什麼事情。
“嗯?”關卓凡漫聲應道。
“惇親王府裡,有一位劉公公,來送東西。”
關卓凡心想,這個糊塗王爺,於禮數上倒不肯含糊。年下的時候,彼此都有禮物往來。而關府往惇王府裡所送的禮物。自然要比送過來的豐厚許多。看來惇王不肯落這個便宜,還是派了人來回禮。
王府裡的太監來送東西,自然不能當成尋常的僕從來對待,總要特別打賞,再讓他帶句話回去。
等到圖伯把劉公公帶進來,關卓凡打量了兩眼,懶懶地說:“五爺這也太客氣了,何必呢?再說天都黑了。倒是辛苦你跑這一趟。”
劉公公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出頭,生得老實木訥,手裡拎著大大小小的禮盒,也不見得能值多少錢。他恭恭敬敬地給關卓凡請了個安,用那副公鴨嗓子說道:“不辛苦,這是奴才應份的。”
“嗯,”關卓凡把手揮了揮,“圖伯,你先把東西拿出去。”
圖伯才一出門,關卓凡面上的神色立刻變了。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案子邊上。眼神也變得銳利而警惕。
“李進喜!”他用低沉而威嚴的聲音說道,“你來做什麼?”
長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