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或者一把老舊的保養得很好的依然能夠射出子彈的手槍。
赤腳醫生說拓跋慶生來自文明世界,每天需要曬曬太陽,有助於骨頭癒合,谷代鷹在地面的樹下襬了張藤床,拓跋慶生背後墊著厚厚的獸皮,半倚著曬太陽,午後陽光透過葉子間疏密不一的縫隙漏下來,灑落一地光斑。
風吹樹葉響,令人昏昏欲睡。
有孩子說話的聲音。
拓跋慶生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是前些天那幾個小孩,一個個跟猴子似地貓在樹上,正看著自己,見被發現了,你推我搡的互相打鬧。拓跋慶生衝他們招招手,幾個孩子下了樹,扭扭捏捏地走到拓跋慶生跟前,或站或蹲,盯著拓跋慶生看稀奇。
這些叢林深處的孩子,極少能夠看見外人,如今見到拓跋慶生,自然有好奇心,前些日子可能是得到大人的囑咐,只遠遠地觀看,即使拓跋慶生招呼他們,也從不往前一步。
拓跋慶生這些日子憋壞了,谷代鷹是不愛言語的,又經常外出,日復一日地在床上躺著,幾乎要發黴了。今日見孩子們理會自己,心裡就有些歡喜。拓跋慶生最愛跟孩子打交道,孩子們還沒被世俗汙染,心靈都純淨得很,即使有些壞心眼,也是無關緊要的。
拓跋慶生微笑:“你們好。”
“@#¥%……”
拓跋慶生傻眼,才想起來語言不通,只能現學,指指自己:“拓跋慶生。”
一番雞對鴨講的喳喳聲後,拓跋慶生弄懂了這幾個孩子的名字,圓臉大眼的孩子名叫根生,高瘦的是木生,矮胖的是水生,這名字起得有趣,根生他們有時候是從樹上過來的,像人猿泰山那樣抓著樹藤一蕩一蕩地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還喜歡“啊——”地叫喚,聲音起伏跌宕,遠遠地傳出去。
一大三小指手畫腳的交流一通,直到那仨小孩的父母呼喚小孩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部落的生活單純樸素,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日的吃食一般是烤肉和燉肉,偶爾放些野菜蘑菇之類的,但數量很少,拓跋慶生十分懷念炒菜,身體不允許,也只能想想而已。夜晚他們在嗶啵作響的篝火邊燒肉烤肉,有時候年輕的土著會跳十分粗獷的舞蹈,唱聽不懂的歌,後來拓拔慶生也學會了跟著他們哼哼,狩獵歌和求偶歌,還有歌唱神秘的魔鬼森林的曲子,十分悠遠滄桑。
等傷好得七七八八,斷裂的骨頭逐漸癒合,稍稍能夠乾點活的時候拓跋慶生開始幫著赤腳醫生婆婆翻曬草藥,有些草藥必須經過陽光曝曬才起作用,曬了一個月草藥後,身上的夾板繃帶便拆除了,拓跋慶生活動了下手腳,除了依然不能做劇烈運動,沒有什麼不適,第一件事是去洗澡,好幾個月沒有洗澡,他覺得自己已經餿得發黴了,谷代鷹拿把刀子三下兩下把他一頭半長的黑髮割草似的一綹綹割了下來,只留著短短的一點,有些參差不齊,根根豎起,炸毛的小狗一般。
他開始跟著部落裡的人一起狩獵,向他們請教叢林生存的經驗,學習認識各種動植物,分辨它們有沒有毒性,有沒有攻擊性,能不能吃,吃哪個部位。在這裡,一切高科技儀器都不起作用,只能依靠經驗辨認方向,有時候看太陽,看樹的年輪和樹冠的疏密也無法讓人找到正確的出路,明明是朝著某個方向走的,但在不斷避開眼前的障礙物的同時也不知不覺偏離原定路線,然後,他會發現自己回到原來的地方。
曾經在很高遠的天空看見類似飛機的東西,那是飛梭,細長型,沒有機翼,速度極快,一閃即逝。如果不是目力好,根本發現不了。如赤腳醫生婆婆那福所說,這些部落的人絕對不會離開這一片地區,也沒有來自文明世界騷擾,這裡是蒼莽叢林裡的魔鬼森林,沒有外來的人進來後還能夠安然無恙地出去,他們很快就會迷失在森林裡,然後被某種野獸或者某些肉食性植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