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衝頭,腦漿都快要炸出來了。
整件事最終以極其慘烈的方式收場:季凡澤身上捱了無數拳頭,還賠償了餐廳的損失;杜子彥的客戶黃了,他拽著渾渾噩噩的孟晴狼狽離開……
後來,季凡澤再見到杜子彥,已是一個月之後。
杜子彥拍著他的肩膀說了兩句話:
“澤哥,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我跟孟晴分手了。”
好在杜子彥是拎得清的人,他事後知道錯不在季凡澤,便沒再遷怒於對方。男人與男人之間就是這樣——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物,衣服爛了扔了便是,手腳卻是砍不掉的。
季凡澤沒說什麼,就在他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的時候,突然傳來杜子彥患上社交恐懼症的訊息。看著昔日桀驁不羈的好友一蹶不振,季凡澤頗不好受,他曾私下問過杜子彥的主治醫生,醫生說病人的心病出於自卑。
而杜子彥的這種自卑,恰恰來源於季凡澤。
這令季凡澤十分驚詫,但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了。
要知道杜子彥原本與季凡澤一樣驕傲,一樣自信,他哪裡會想到自己的女人居然覬覦著自己最好的哥們?這種事兒說出去都嫌丟人。儘管杜子彥只承認自己對孟晴的憤怒,不承認對季凡澤的嫉妒,可心裡到底是感受到了挫敗。而且這種挫敗感遠比他想象中強大很多,彷彿夢魘一般日日夜夜折磨著他的神經。
他越是想抵抗,那痛就越強烈,不生病才怪。
短短的幾秒鐘,季凡澤腦子裡驀然掠過無數畫面,可當他抬眸看向鍾艾時,只淡淡地回道:“我跟孟晴不熟。”
不知是不是錯覺,鍾艾分明看見他眼底有一似被強壓下的冰冷,但她睜大眼想要深究的一片刻,那抹清冷便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季凡澤唇邊弧度清淺的笑意,“怎麼,你不相信你的男人?”
……她的男人。
麵湯的熱氣暈散開來,鍾艾的臉蛋紅撲撲的,她咬著筷子笑了笑,“我相信你啊。”
季凡澤抿了抿唇,像是想說什麼,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有他落在她臉上的眸光,變得愈加柔和。
孟晴和鍾艾的種種過節,杜子彥也是和孟晴分手後才知道的,當時季凡澤從他口中聽到過不少。杜子彥一度捶胸頓足地大罵“我真是瞎了狗眼才會看上孟晴那種蛇蠍心腸的女人”云云,季凡澤在詫然之餘,心裡莫名滋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情緒。
那時,他並不認識鍾艾。
現在想來,他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自己當初為什麼會有那種情緒,應該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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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小情侶吃完飯,在市區逛了逛,路過南北貨海味店,季凡澤買了許多參茸燕窩和花膠、冬蟲草等藥材。
鍾艾瞅了眼他手上拎著的大包小包,疑惑問道:“你需要進補?”
季凡澤輕斂眉宇,只笑不語。
她權當對方是預設了,揚眉打趣說:“呵呵,你這是未老先衰的節奏啊!”
“……”他給未來的岳父岳母買的好嗎!
東西太多,鍾艾朝他攤開手,“我幫你拿幾袋吧。”
“不用了。”季凡澤把購物袋全換到一隻手上,另一隻手搭在她肩上,“你男人身體好著呢。”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不懷好意呢。
兩人打車返回酒店,穿過金碧輝煌的大堂,直奔電梯。光可鑑人的電梯間裡只有他倆,電梯門徐徐關上的一剎那,季凡澤微微一低頭,他的唇就這麼壓下來,若有似無地擦過鍾艾的耳垂,輕啄一口。
她剛感覺到耳朵一麻,電梯門忽然頓了頓,再度開啟。
“不好意思,等一下啊。”門外有人按住電梯,招呼同伴說:“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