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
鍾艾紅著耳根往裡退了退,就看見幾個男人快步擠進電梯,他們瞧見鍾艾微微頷首。她也報以禮貌一笑,這些人都是一道來開會的醫生,只是互相記不住名字,光混了個臉熟。
電梯上行,季凡澤稍稍側身,把鍾艾擋在身後,無形中將她和眾人隔絕開來。
那幾個男人沒那麼多講究,繼續進來電梯之前的話題,言談間掩不住唏噓和興味:
“沒想到孟醫生居然是這種人啊。人生得漂亮,可事情做的真醜陋啊。”
“所以說人不可貌相。她年紀輕輕的學什麼不好,居然抄襲別人的論文,這回丟人丟大發了!”
“她的倒黴事兒還在後頭呢。我聽說她不僅兩年內被禁止發表學術文章,而且很可能被心理學會除名啊……”
密閉空間,所有的聲響都被放大了。
鍾艾怔然,喧雜的聲音落在她的耳朵裡,她只覺得耳畔“嗡嗡”作響。她一抬眼,便看見季凡澤又寬又平的肩膀,彷彿一道天然的保護屏障,將她圈在某個小小的安全空間裡。
“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一副清淺的女聲從後面傳過來,幾個男人回頭瞅了一眼,瞧見鍾艾從季凡澤手臂一側探出個腦袋來,她的雙眸裡帶著一絲驚訝、一絲探究的光。
其中最年輕的某位男醫生熱情地替她科普了:“嘿,你今天沒來會場吧?孟醫生上午演講到一半,突然被一陣噓聲打斷了。當時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就聽臺下有人說讓大家看研討會的官博。我開啟一看,才發現不知誰爆出了孟晴抄襲的訊息,下邊還跟了一大批水軍的留言,那叫一個熱鬧。孟醫生當場臉就綠了……”
對方講得繪聲繪色,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樣子,鍾艾卻硬生生地怔住了。一時間,她還不知是否該為孟晴的惡有惡報感到暢快,腦子裡的某根弦便已驀地繃緊,她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年輕的男醫生朝她和煦一笑,“怎麼稱呼你?我們換張名片吧。”說著,他從褲兜裡往外摸名片夾。
鍾艾迅速壓下心裡那個破繭欲出的念頭,正要伸手接對方的名片,一隻修長乾淨的手已經搶先一步把名片接下了。季凡澤兩指夾著名片,手掌輕輕向後一推,就把她探出來的頭按回去了。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不跟陌生人換名片。”季凡澤勾了勾唇角,笑得冷颼颼的。
“……”男醫生斯巴達了。
出了電梯,鍾艾根本顧不得名片的小插曲,只顧著問季凡澤:“孟晴的事是你整出來的?”
走廊裡很安靜,他的步子邁得很大,若無其事地“嗯”了聲。
儘管早有預感,但聽他親口表態,鍾艾的胸口壓著東西似的,呼吸瞬間不順暢了。她今天一整天都和這男人待在一起,她無法相信這一切全在她眼皮底下發生,她卻全然不知。分明是令人解氣的事,可此刻想來,她竟覺得季凡澤這個男人帶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他對人對事看似淡定,出手時卻狠戾得令人膽寒。
鍾艾加快腳步,追上他,口吻焦躁起來:“你怎麼能這樣做呢?你至少應該和我商量一下啊,我和孟晴的事兒我自有分寸。”
呵,他明明幫她出頭了,可這女人非但不感激他,反而擺出一副不領情的樣子。季凡澤眉一皺,側眸睨著她,“你有什麼分寸?任她騎在你頭上,一次又一次的欺負你?”
如此簡單的問題,鍾艾卻好像被問住了,嗓子不由得一啞。再開口時,她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她抄襲的是薛教授的文章,我可以告訴薛教授的,他會有辦法處理孟晴的。現在你把事情搞得這麼大……”
走廊裡溫黃色調的燈光照在季凡澤的頭頂,他的神色隱匿在陰影之下,瞧不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