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己之力開山立派,比之天絕僧、卓凌昭、寧不凡等人,可說更為可敬。
方子敬又道:“時光匆匆,我號稱劍王也有十年了,那秦霸先也安安穩穩地當他的官,大家老死不相往來,直到……唉……直到一日,江湖傳來一件大訊息,只把我驚得坐立難安,寢食不穩。逼得我連夜往京城進發。”言二孃奇道:“什麼大事這般厲害?”秦仲海心思機敏,已然猜中情由,當即道:“這訊息是說我爹爹密謀叛國一事吧?”
方子敬嘆息一聲,道:“沒錯。江湖傳言說了,言道秦霸先密謀政變,已然下手殺死皇帝,當時我人在遼寧,聽了這個傳言,自是大為震動,管他皇帝老兒是死是活,連夜便趕往北京,想把訊息打聽清楚。誰知趕到京城,根本不必探聽什麼,便已見到軍馬入城,直往秦家大宅而去。”秦仲海淚眼朦朧,低下頭去。其餘幾人也都嘆息出聲。
方子敬道:“我見了這等勢頭,知道秦家滿門命在旦夕,念及我與秦霸先的交情,方某豈容旁人加害他的家屬?當下便決定孤身前去救人。但那時京師戒嚴,形勢著實兇險非常,如何能自由進出?我胡亂衝入城門,當場殺他個血流成河,把賊官賊兵砍得屍積如山,好容易趕抵秦家,卻已晚了一步。秦夫人早給斬首,滿門老小死傷狼藉,只餘下兩個孤苦孩子,唉……那群官兵好不狠辣,一個冷槍放過,當場便打死大的,只留下一個嬰兒給我。仲海,那便是你了。”
眾人聽了這等慘禍,無不悲憤。秦仲海虎目含淚,跪地道:“秦仲海有生之年,絕不忘師父恩義。”
方子敬嘆道:“後來我帶著你與你哥哥的屍身,一路東躲西藏,最後來到烏斯藏,便躲入這處山頭,料來朝廷養的高手武功有限,決計無法大舉上峰。眼看風聲緊急,你父親蹤影全無,便先把你哥哥藏在雪山上,先儲存他的屍體,再找了個乳母來養育你,那時我想找秦霸先的蹤跡,卻又毫無音訊,半年之後,聽說他造反進關,開立怒蒼,已與朝廷大戰數合,我便帶著你,連夜前去找他。”
秦仲海啊了一聲:心道:“原來我只幾歲大時,便曾上過怒蒼山。”
方子敬道:“當時秦霸先見了小兒子,哭得死去活來,可他軍務繁忙,無暇顧及一個嬰兒,便求懇我代為照顧。我見他大變之後,明明三十四五歲的人,卻忽然變得小老頭一般,我看他悲傷過度,也只好接下這個大任。幾年以後,你越發活潑,師父也好生歡喜你,授業傳藝之時,不曾半點藏私。仲海,不管你是誰的兒子,師父教養你的心,始終不變。”
秦仲海呆呆聽著,竟覺自己生父的面目好生遙遠,他望著眼前的師父,見他面貌蒼老,比十多年前分手時更老了許多。想起從小到大蒙受撫養的往事,霎時一個激動,抱住了方子敬,哭道:“師父,你待徒兒如此,你才是我爹爹!”方子敬伸手摸著他的頭,嘆道:“方子敬無妻無子,孩子啊!其實我早把你當作是親生兒子一樣了。那日聽說你入獄,你可知師父有多憂心?”念及師尊恩情,秦仲海泣不成聲,眾人也是為之鼻酸。
方子敬嘆息一陣,道:“兩年後,怒蒼山勢力越大,朝廷派出大將劉夢龍征討,合計動用三十餘萬大軍、數百名高手圍攻山寨,當時武林最有名望的幾個家族也被徵召出馬。我見怒蒼山危急,便自行下山助戰,我與其餘四虎大將聯手,只把各大門派打得屁滾尿流,最後逼得天絕僧率軍出山,與我決一死戰,那場大戰,嘿嘿,只打得昏天暗地,死傷慘重。最後形勢逆轉,朝廷慘敗,天絕僧見後援斷絕,也只能硬生生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