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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阿笙坐在前排不斷地向後面張望。

範丞曜問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阿笙心虛地說:“剛才怎麼不阻止?”

“你還沒有看出來,他故意做給我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阿笙知道他說得對,轉過頭去,再沒有說些什麼。

車到“大都會”時,桑桑已在門外等候。她打理這家夜總會已有八年之久,雖然年紀不大,亦是一位聰明女子。她為範丞曜清了二樓的場,只單他一個用餐。只是範丞曜倒不領她的情來。他今日心情不好,隔著二樓的玻璃,看到街上人來人往,他一個人坐在上千平方的地方,轉頭對阿笙說:“去一樓。”

阿笙不贊成,直說不妥。範丞曜倒是笑起來,有什麼不妥的,他跨步向一樓走去。桑桑與阿笙面面相覷,只得隨著他下了樓。儘管範丞曜要在一樓用餐,為了安全起見,阿笙讓桑桑挑了一個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角落獨立與外界隔開,中間一張雕花的檀木屏風,桑桑拿著選單出來,竟發現自己手心全是汗,範丞曜喜怒不形於色,當真是伴君如伴虎。

經過廚房的時候,桑桑聽到有人叫她。她轉過頭去,看到門外站著一個拿著托盤的女子。桑桑在裡面,看不真切,亮光打在女子的身上,如加上一道白光。女子在光暈中輕笑,只是這笑聲,桑桑是極熟悉的。她迎了上去,心裡好奇,她早上請了假,這會怎麼又回來了?

桑桑踏出房間,不經意用手擋了擋光線,嘴裡嘀咕一句:“怎麼是你?”

葛薇蘭輕聲一笑,她穿一件藍色上衣,短髮齊齊到耳邊。桑桑睇了她一眼,眼神有些不悅。葛薇蘭知道,她埋怨她來這裡上班還是一副學生打扮。可她本來就是學生,在復旦工學裡學新聞。

“你不是請假嗎,怎麼又來了?”桑桑問。

桑桑還沒有來上海前,是住在一個叫裡鄉的小鎮上。她與葛薇蘭從小便認識,桑桑比她大上幾歲。葛家是舊式的地主家庭,只是家道中落。葛薇蘭的母親過世得早,父親後來娶了繼母,繼母自然不大管她。葛薇蘭落得清靜,好在母親孃家還算殷富,她亦可以北上求學。但她素來好強,拿了學費自然不好意思再向母親家裡人要錢,因此在桑桑這找了一份差事,以支付每日生活起居,生活也還過得滋潤。因為父親熱衷賭博,葛家早已剩下空殼。葛薇蘭自來到上海讀書後,她與父親的關係也不那麼密切了。

葛薇蘭聽桑桑這麼一問,笑容一暗,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今晨有人來給她報信說,在賭場看到父親,因為沒有錢還賭債,被人趕了出來。葛薇蘭倒也不吃驚,父親是年初才到上海來的,他們也見過幾次,見面的原因,多半是因為他沒有了錢。她向桑桑告了假,才追去找人,根本沒有父親的蹤影。這才意興闌珊地回了這邊。

桑桑心裡盤算了一番,安慰她說道:“說不定看錯了也是可能的。你們現在關係不比從前,他要去賭也是他的事,我看你幫得了他一次兩次,總不見得能幫得了他一輩子。你啊,還是多關心一下你的學業,”她話題一轉,“難得請個假,怎麼不直接回學校去?”

葛薇蘭一笑置之,以後的事情自然留到以後去煩惱,她反正樂觀。嘴裡與桑桑貧道:“有個賭徒的父親,身為女兒的只有任勞任怨多賺些。”

桑桑哼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你啊,還是趕緊找人嫁了是正經。”

第1章(2)

二人正在說笑,廚房裡端出幾杯COFFEE來,冒著熱氣。夥計放在櫃檯上,葛薇蘭去看單子,上面一一寫來幾桌几桌,最後剩下一杯,卻是沒有記錄。她偏頭用眼神向桑桑詢問,桑桑指著檀木屏風的後面,說:“送到26桌去。”

葛薇蘭見她說話的神情與以往不同,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