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斷拒絕進食,這人最激烈的反應竟只是拂袖而去,然後第二日照常相勸,隻字不提審問之事。
三日來這人對自己,實在好得有些過分了……
難道他偶爾儘儘為父之道,真的有那麼好玩麼?
念及此,逝水如前幾日般說道:“父皇,兒臣現是……”
“現是朝廷疑犯,請儘快加以審訊以白菀妃被害之事。”盡歡帝順溜地接過話來,幽深的眼眸中又浮起了偷腥後的笑意:“皇兒是要這麼說的吧?”
逝水微驚,而後點頭。
“那就要喝粥了哦,常妃昨日便認了罪,此案今晨已結,皇兒現在不是疑犯了。”盡歡帝眼底的笑意更加明顯,雙眸在饒有興致地看了看逝水面上的表情之後,陡然彎成了月牙狀。
——(便是今晨,廷尉在御書房求見,有些困惑地道:“啟稟皇上,常妃娘娘昨日下午招認,言巫蠱之術是其一人所為,旨在暗害菀妃娘娘及其腹中胎兒,並大皇子殿下,以備將來自己的皇兒順利登位。”
“哦,如此啊,那便可以結案了啊。”盡歡帝有些欣慰地接話)——
“母后已經認罪了?”逝水有些詫異:再怎麼樣,常妃也不可能就此妥協的啊——除非,除非師傅……
盡歡帝點頭,而後將手中的小碗放在床邊,起身小心將有些神遊天外的逝水攙了起來。
待到逝水魂魄歸竅,唇邊便已經湊上了一隻小勺,已經有些涼了粳米粥淺淺地擱在勺中,淡淡的香氣便撲鼻而來。
逝水抿了抿唇,眼中卻仍是拒絕的意味,這人把自己當猴子耍了半天,而後又像施捨般喂粥安撫,自己心裡居然滿滿地溢著被關心被寵溺的愉悅,甚至連同這幾日的拒絕進食,都彷彿是頑皮的孩童與父皇撅氣一般——這樣的心情,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盡歡帝見逝水仍是一臉猶疑,眸中的笑意倏然褪去:“逝水是怨父皇侍候地不好麼?對了,父皇記得逝水宮中有個叫‘墨雨’的小丫頭,伴在皇兒身邊已經三年了。逝水是要父皇調遣那個小丫頭來永溺殿伺候你,還是現在勉強著喝粥?”
逝水聞言倏然抬頭,卻見盡歡帝邪肆的鳳目中滿是威脅的意味,心中的愉悅便去了大半:果然,果然只是將自己當猴子耍著玩,不服從的時候便拿他人要挾麼。
念及此,逝水唇邊泛起恭謹的笑意,低垂下眉眼淡淡地道:“兒臣遵旨。”
盡歡帝眸中的威脅頓時消散,而後將手邊的小勺往逝水唇邊又湊了湊,被怨氣漸起的逝水一口吞進嘴裡,未及咀嚼便直接嚥了進去。
盡歡帝笑著將勺子收回來,而後慢吞吞再舀起一勺湊過去,卻在半路停了住,鳳目中盡是挪揄的神色。
逝水本來賭著氣,但終歸是三日滴水未進,腹內已然空空如也,現在被粳米粥的香味一刺激,又嚐到了甜頭,便有些期待下一口了,現在卻見盡歡帝貓捉老鼠般挑|逗起自己來,心中怒氣與食慾交戰了半晌,猶猶疑疑間進退不由,竟不自主地撅起嘴來。
盡歡帝覷見逝水從未顯露出的小孩子性情,嘴角的笑意更甚:現在,當真一點都不後悔,草草結了此案呢。
——(“但是皇上,常妃娘娘此般作為不合常理啊,若是想要自己的皇兒登位,便大可不必向大皇子殿下施加巫蠱之術,而應向過繼與古妃娘娘的二皇子殿下;而若是欲要,欲要犯上作亂,便應——請皇上恕微臣直言之罪,應施術與皇上啊。”廷尉困惑地阻住了盡歡帝的話頭。
盡歡帝安然聽廷尉分析完,而後溫聲說道:“此案已經結了,常妃的心思不必多加揣測。”
“但是皇上……”
“此案已結,廷尉偵破有功,賞銀千兩,餘者各有封賞。”盡歡帝起身,從仍然跪在地上的廷尉面前走過,而後直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