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特別,是首中國的老歌。特別的是,沈每次彈這首歌時的表情,你很難想象一個沒什麼話說的人臉上會有這樣溫柔的表情。琴聲也是前所未有的精彩。我們在猜,他是彈給他遠方的情人的。”服務生看她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了,收了小費退下了。
突然一陣掌聲在她身邊響起,她知道是他要開始彈那首“傳說”的曲子了。塗著粉紅色指甲的手交疊在下巴,她看著臺上的琴師,眼神閃動著異樣的神采。
沈靖和彈的是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在這些外國人耳中,這首歌被他彈出來無疑是具有東方含蓄的深情和無比濃烈的思念。這些都深深地讓在場的每一個人沉醉,甚至讓有太多“回憶”的人在他的琴聲裡想起了從前。
來美國三年了,每年彈這首歌的時候他就會想起章海潮。想著在下雪天遇見她的時候,想著她精緻娃娃臉上精彩的表情和賴皮模樣,想著她小提琴的琴聲,想著她唱的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這樣想著,就連指尖也都是想念她的感覺和疼痛。
他的這首歌,歌裡有香雪蘭的清雅、有小提琴的悠揚、有下雪天的溫馨……
一曲終了,她在掌聲中走到了臺上,揚著下巴看著他,用中文說:“我要唱這首歌,你再彈一次。”
沈靖和看著眼前氣焰驕縱的女孩,淡淡地說:“對不起,這首不行。”
“為什麼不可以?我付你錢。”從來沒有人拒絕過她。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他知道自己激起了眼前這個驕傲女孩的征服欲,手在琴鍵上滑出了一串漂亮的音符,“不過如果你想聽其他的曲子,或者想唱,我都可以為你彈。”
她突然笑了,然後用狩獵者般的目光看著他,用英文說:“我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然後她乾脆利落地離開了PUB。
她這句話贏得了全場的尖叫和口哨聲。
沈靖和無奈地笑了笑,開始了另外一首曲子。
這個插曲很快在PUB裡平靜了下來。他專心地彈琴,絲毫沒有因為剛才有個漂亮的女孩子向他表白而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凌晨收工,他把大衣甩在肩上,刻意想要感受雪的清冽。經過一輛停在路邊的車時並沒有太在意,反而是那輛車在他經過的時候按了三聲喇叭。
他回頭,靜靜地看著那輛車也不上前。
車門開啟,一雙穿著紅色靴子的腳出現在他面前,然後是一張幾個小時前見到的臉,臉上的表情有些得意,“我們‘又’見面了,沈靖和。”
“有事?”
“喂!”看他不冷不熱的樣子,她孩子氣地跺了一下腳,“你能不能不用這種表情?”
“有事?”他還是那句。
她挫敗地嘆了口氣,“我叫沈彤。”
“那又怎樣?”沈?他的眼神跳躍了一下,快得讓她來不及捕捉。
她剛想發脾氣,突然從她身後的車子裡傳出一陣沉沉的笑聲,一個上了年紀的聲音在車裡慢慢地說:“小彤,你根本奈何不了他。”話完,說話的人從車子裡出來,站在了沈靖和麵前。他的輪廓驚人地和沈靖和相似,如果他再年輕十幾年,絕對可以以假亂真。
沈靖和看著眼前的老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然後,他的聲音冷了起來,依舊是那句話:“有事?”
“我是沈沛——你的父親,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沈沛看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兒子,將激動隱於嚴峻的表情之下,“你第一年到美國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一定會去找你。我母親在哪裡?”他不管沈沛說了什麼,依舊凝著一張疏淡的臉。
沈沛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悲傷,也許這只是他的錯覺。
“你想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