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到時候還能不能見到少爺就不一定了。”陸德似乎也不敢太逼她,無奈地嘆道。方待回頭,忽又想起一事,湊到莊嚴面前小聲道:“就說你是我救上來的,別提到素心師祖。”
莊嚴一怔,點點頭。待到陸德滿意地走遠,她才猛地一拍腦袋,“啊呀,原來這傢伙是我師侄,難怪了。”摸摸手上的扳指,喃喃道:“真過分,見到門主也不恭敬些。”
待到莊嚴好不容易洗漱完畢,慢悠悠地晃到陸德所說的書房時,那個神秘的少爺已經不在了。留在房間裡奮筆疾書的正是昨晚立在那病態男子身側的灰衣青年。昨天天色太暗,加上他站的位子背光,倒沒有看清此人長相。此時仔細觀察,方才發現這年輕人與那病態男子有幾分相似,只是臉色紅潤,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偶有精光一閃而過,顯然是個練家子。
自一進門,灰衣男子便放下手中羊毫,抬眼仔細端詳著莊嚴,眼中微露驚訝,似沒有想到她竟如此絕色。欣賞地看了半晌,才發現有些不對,莊嚴那一雙漆黑的眸子也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眼中盡是探究,全無一般女子常見的羞澀和矜持。被這樣一雙眸子盯著,他無端地產生了一種不自然的感覺。
“好大膽,竟敢這樣盯著我看,沒有半點禮數。”灰衣男子發現自己除了故作生氣,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
“是你先看盯著我看的,若不是你一直盯著我,怎麼知道我一直在看你。”莊嚴笑道,並沒有因為他的怒氣有任何慌亂。話說面前這男子也太好笑了,以為自己把眼睛瞪大一點,臉繃得直一點,就以為自己很嚴肅麼。
灰衣男子一時氣結,瞪了莊嚴半晌,板著臉問道:“我是陸謙,你叫什麼名字?”
“流雲。你是陸家的少爺嗎?你跟陸子澹長得很像。”莊嚴揚揚眉毛,反問道。從小到大高人一等得生活使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謙卑,說話表情也全無低聲下氣。
“你怎麼知道他就是我大哥?”陸謙沒有直接回答莊嚴的問題,但這句話卻間接肯定了她的猜測。
“你跟他長得很像。”莊嚴皺皺眉頭,又繼續解釋道:“而且早就聽說陸子澹的身體不大好,又有你這樣的站在他身邊,除了他還能有誰?”
“我這樣的人?”陸謙忽地神色一動,雙眼緊逼莊嚴,“是怎樣的人?”
“氣宇軒昂,卓爾不凡。”莊嚴想也不想地開口回答道,不意外地收穫了陸謙臉上孩子般得意的笑容。
“你這丫頭,倒是挺會說話的。”陸謙這一笑,馬上將他一直企圖樹立的嚴肅形象全部推翻。左臉上露出淺淺的酒窩,嘴角上翹,雪白的牙齒襯著紅唇,好一個美少年!“對了,以後不要隨便提我大哥的病,府裡的人都很忌諱。”他好心地提醒道。
莊嚴不以為然,撇嘴道:“說說都不行嗎?他看起來不像是心胸狹窄之人。”
“他自然不是,但是其他人不願意聽。就是我也不願意聽到這些。”陸謙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馬上又恢復原本的風采,“反正你記住我說的話就是了。”
莊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漫不經心地問道:“陸謙少爺找我來有什麼事?”
陸謙濃眉微皺,不過馬上又舒展開,頗覺新鮮的樣子。“你都是連名帶姓一起叫人的嗎?不過也無所謂,隨便你好了。大哥讓我問問你的底細,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收到我們陸府作丫頭。聽陸德說你家人全被奸人所害,被迫賣入青樓時從半途逃了出來,被逼無奈投河自盡時為他所救,這麼說,你已經沒有親人了。那以後就留在我們陸家吧。每月一兩銀子,你一個丫頭應該夠花了。大哥原本說讓你在書房伺候,不過我看你說話沒大沒小,又不懂禮數,不要嚇著了他。以後就跟著我吧。”
陸謙說到這裡時臉上泛起得意的笑容,看得莊嚴心裡發毛,喃喃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