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笨手笨腳的,不會伺候人。陸謙少爺你還是把我調到書房去吧。”
“做書房丫頭得識字,你識字嗎?”陸謙斜著眼睛看她,有點不信的樣子。
莊嚴也不謙讓,拾起他擱在筆架上的羊毫,沾了些墨,揮筆在宣紙上寫下一行,又落下款,吹吹墨跡,這才自信地輕展雙手,任陸謙品賞。
“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是前朝諸葛孔明的語句,字如行雲流水,瀟灑通脫,倒不像是女子的手筆。流雲啊,你出身應該不低吧。”陸謙眼中光芒一閃,直直射向莊嚴,似乎要看到她的心裡去。
“流雲原本出生在官宦之家,若非家道中落,也不會到陸府為婢。往事不堪回首,陸謙少爺又何必苦苦相逼呢。”莊嚴憶及莊翼,眼中痛苦真情流露,看得陸謙心中一亂,繼而大笑道:“正好,我最厭煩這些文書工作,以後有你幫我,大哥也不會說我的字寫得醜了。”
莊嚴還待再說,陸謙已經叫來侍立在門外的下人,讓他們幫忙搬東西。“以後你是我的大丫頭,自然要住在二樓。艙底是給船員住得地方,不適合你。”說罷,也不等莊嚴再說話,笑著出了書房。
第九回
九
有了陸謙的吩咐,到中午的時候,莊嚴就已經搬到了二樓的房間。屋裡亮敞了不少,卻並不比她原來的那間寬大,想想定是陸德暗中做了手腳來孝敬素心師父的。作為府裡的總管,陸德盡職盡責地吩咐下人將莊嚴的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但莊嚴卻是一副高深莫測得笑臉,直直地看著他,弄得他心裡直打鼓。
待得下人把房間收拾乾淨,他忙屏退了下人,笑眯眯地主動迎了上來。
“該怎麼稱呼你呢,陸總管?”莊嚴笑得很有深意。陸德笑得很平和,“弟子是流風師父門下,您教我兆德就是。”
莊嚴繞著他走了一卷,上下大量他,笑道:“劍心門不是以醫術行走江湖嗎,你怎麼到陸府做了總管了?”
“回門主的話,弟子是流風師父的掛名弟子。他老人家的醫術弟子連一成都沒有學到,不敢誤人,只好靠流雨師父推薦進了陸府,做了十年才升上總管一職。”
莊嚴聽得流風流雨一堆名字頓時頭大,可又不能在陸德面前作出一無所知的表情,強自鎮定地笑笑,道:“我什麼時候成了父母雙忘,又被賣入青樓的孤女了?你倒是挺能編的嘛。”
陸德臉上馬上尷尬,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子澹少爺突然問起,弟子來不及跟門主商量,就胡亂編造了一篇說辭,還請門主原諒。”
莊嚴自然不會真的生氣,理了理袖子上的褶子,漫不經心道:“你倒是跟我說說看,陸家到底是怎樣一張網,那陸謙也是個主子,怎麼看起來跟陸子澹地位差了不少。”
“門主您且聽我細細道來。”陸德臉上也一片正經,沉吟了一下,緩緩道:“這陸家在蜀地已有數百年的歷史,即是鄭國最大的門閥,也是蜀地最大的商家。自鄭國建朝以來,陸家就掌握了蜀地的鹽業、丹砂、絲綢等許多行業,不僅如此,他們還囤有強兵。應該說,在鄭國,除了皇家,就數陸家勢力最大。陸氏先人乃是鄭國開國元勳,因而一直深受皇室禮遇。而陸家也一直信守當年只據守蜀地的誓言,從不涉足蜀地之外。陸家子孫中,每一代都會挑選一位品學兼優者繼承世襲蜀國候之位,而這一代被選為繼承人的就是陸子澹。一旦繼承蜀國候之位,陸子澹便是一家之主,就是陸家的長輩也只能對他惟命是從。”
莊嚴眉頭一皺,說出心中疑問:“陸子澹不是從小體弱多病嗎,為什麼會選中他做繼承人?”
陸德耐心解釋道:“據說子澹少爺從小就聰慧過人,被譽為神童,五歲時更是與鄭國四皇子李聞持同入天下第一人天極老人門下,學得經天緯地之才,且又與四皇子有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