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得呼扇呼扇的裡外震折搖,新刷上去的朱漆也剎時在腳觸的部分脫落下來,尤其那踢門的聲音,更像是敲鼓一樣。
急急步履聲,匆匆自內響起,唔!聽那嘈雜起落的腳步聲,來應門的好像還不止一個人呢!
耿有成的臉色頓時發了青,他哆嗦的道:“他們……來……來了!”
韓劍秋依然一個勁的踢著門,邊皮笑肉不動的道:“我聽見啦,老丈!”
又快又急的,兩扇紅門“呼啦”被拉開了一邊,三條牛高馬大的短裝粗漢,衝鋒陷陣一樣搶了出來,當先一個斜鼻歪嘴的角色,朝著韓劍秋一捋衣袖,兩眼睜得活脫像一對牛眼,怒喝道:“他孃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是哪一個人的府第?竟就這麼不知死活的擂門法,你這小免崽子!”
旁邊一個生有一對招風耳的漢子,雙手一叉腰,咆哮道:“先將這一老一少兩個雜種狠揍一頓,再捆起來送進去考問。”
第三個漢子比較仔細,他一眯那雙老鼠眼,打量著韓劍秋,又端詳了耿有成一會,忽的狼嗥似大笑道:“哇哈哈,我認出是什麼人了,老趙,這老小子就是那姓耿的糟老頭子呀!上次借了咱們三爺一千兩銀子還想賴帳的那個老傢伙!”
斜鼻歪嘴的大漢聞言之下,瞪著早已哆嗦起來的耿有成,“桀桀”怪笑道:“老王八,怎麼著,你是來還帳的呢?還是來求情的?若是還帳,老子就領你去見三爺,如果求情呢,就不必了,三爺的銀子借出去,就是他爹也不能短少分毫,而且,一樣限期歸還!”
耿有成唇角顫動著,他鼓起勇氣,抖瑟瑟的問道:“我……我的女兒……”
那斜鼻歪嘴姓趙的大漢微微一怔,隨即猥褻又邪惡的大笑起來,他梭溜著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珠,吡著一口黃板牙,道:“哦,糟老頭,你說的就是那個二十剛出頭年紀,生得像一朵花似的大姑娘呀?哦,對了,是不是腮幫子上還有著迷人的小酒窩?”
耿有成連連點頭,期盼加上焦急的道:“是,是她,她就是我的女兒耿玉珍,請問大哥,她如今可在裡面?”
姓趙的大漢與他兩個夥計互視一眼,三個人一起淫謔笑聲不絕,他們笑得口沫飛濺,彎腰跺腳,好像對方提及他的女兒,乃是一件天下最滑稽的事情一樣,耿有成面孔上一陣青,一陣白,直覺的感到不妙,但他卻不得不忍氣吞聲,顫巍巍的道:“請問大哥,我女兒出了什麼事?”
姓趙的大漢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歪嘴一歪,捧著肚皮,道:“你敢情是來要閨女的?”
耿有成吞了口唾液,吶吶的道:“我……我要接她回去……”
姓趙的大漢一伸那蒲扇般大的巴掌,道:“銀子呢?一千兩,有麼?”
耿有成瑟縮的退後半步,生澀的道:“我……是不是……交了銀子就……可以帶回女兒呢?”
姓趙的大漢驀然狂笑起來,道:“老小子,聽我的話,你還是夾著尾巴乖乖的滾蛋吧,休說你拿不出一千兩銀子,就算你現在拿得出來,哈哈,你的女兒也怕不是你的了!”
耿有成的神色一下子慘變,哆嗦的道:“此……此話怎說呢?”
姓趙的邪笑道:“天機不可洩漏,快滾吧,再夾纏下去,老子的脾氣就不會一直這麼好了!”
從大門開啟,韓劍秋一直未曾開口,這時他笑咪咪的道:“呃,這位大哥?”
姓趙的斜眼一瞪,大刺刺的道:“什麼鳥事!”
韓劍秋打恭作揖的道:“方才大哥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們如今湊足了一千兩銀子,耿老丈的女兒,你們也是不放了是不?”
姓趙的大漢勃然一怒,道:“你他媽的算哪根蔥,也在這裡插嘴放屁?老子憑什麼要回答你的話?莫不成你是耿老頭的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