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鑽進幾節車廂看了看。有兩節很破爛,但大多數都還不錯。髒是很髒,但其他方面還挺好的。我不明白人們為什麼把它們扔在這裡生鏽。
我們爬到車廂頂上,舒展開身體曬太陽。
“你知道我們應該幹什麼嗎?”過了一會兒薩姆問道。
“幹什麼?”我問。
“歃血為盟,結做兄弟。”
我用胳膊肘撐起身體,瞪著他問:“歃血為盟,結做兄弟?為什麼?怎麼做?”
“很有趣的,”他說,“我們每人在手上割一個小口子,然後手拉手發誓從今以後做最好的朋友。”
“行啊,”我同意了,“你有刀子嗎?”
“我們可以用玻璃。”薩姆說。他滑到車廂邊上,伸手從車窗上扯下一塊碎玻璃。他回到我身邊,在他手掌上肉多的地方割了個小口子,然後把玻璃遞給我。
我正要割,忽然想起我血管中有吸血鬼的血。我想這一點點血不會對薩姆有害,但是萬一……
我放下玻璃,搖了搖頭。
“不行,”我說,“我不想這樣做。”
“來吧,”薩姆催促道,“別害怕,只一個小口子。”
“不行。”我還是不同意。
“膽小鬼!”他輕蔑地說,“你害怕了!軟蛋!膽小鬼!”他唱了起來:“膽小鬼,大烏龜,縮著頭,駝著背。”
“好吧,我是膽小鬼。”我笑了,說謊比講真話容易。“每個人都有害怕的事兒。那天我也沒見你敢過去給狼人刷洗呀。”
薩姆做了個鬼臉。“那不一樣。”
“五十步笑百步。”我得意地說。
“什麼意思?”他問。
“我也說不準,”我承認道。“我爸爸以前常這麼說。”
我們又說笑了一會兒,然後跳下來,穿過工場向警衛所走去。大門早已朽掉,窗玻璃也大多都掉了。我們穿過兩個小房間,走進一間大屋子,以前是起居室。
地板中央有個大洞,我們小心地避開。
“看上面。”薩姆說。
我抬起頭,竟直接看到了屋頂。中間的樓板都已塌陷了,只剩下周圍參差不齊的一圈,可以看到陽光從屋頂上的幾個破洞中射進來。
“跟我來。”薩姆領我走到屋子一側的樓梯前。他開始往上爬,我遲疑地跟在後面,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明智——樓梯吱吱嘎嘎,好像要散架一樣。但我不想在同一天中兩次被稱做膽小鬼。
我們在三樓停了下來,樓梯到此為止。從這裡可以摸到屋頂,我們伸手摸了摸。
“能到房頂上去嗎?”我問。
“能,”薩姆說,“但是太危險。瓦板都鬆了,會滑下去的。不過,這兒有比房頂更好的東西。”
他開始沿著最大的一間房子的牆壁往前走。大部分地方殘餘的地板約有半米寬,但我還是後背貼著牆,不想冒險。
“這點地板不會塌掉吧?”我擔心地問。
“以前從來沒塌過,”薩姆回答,“但凡事都有第一次。”
“謝謝你讓我寬心。”我嘟囔道。
又走了一會兒,薩姆停住了。我伸長脖子朝他前面看去,發現那裡有一些椽子,約有六七根,長長的木條從屋子一頭搭到另一頭。
“這兒以前是閣樓。”薩姆告訴我。
“我猜到了。”我說。
他回頭朝我一笑。“你能猜到下面我們要幹什麼嗎?”他問。
我瞪著他,然後低頭看看那些椽子。“你不會……不會是要……你要走過去,對不對?”
“對啦。”他說,左腳踏上了椽子。
“薩姆,這可不是好玩的,”我說,“你在鐵軌上都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