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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沒能使巾櫛掉下來,倒顯得她整個人滑稽的很,像個戲裡的丑角兒。

“泊熹…?”

和齡冷不丁地扯著沙啞的嗓門兒叫了一聲,說完咳了咳,她這樣真把隱蔽在衣櫃西側面的泊熹本人驚著了,心說莫非她看見了自己,正待出去,卻見她撓了撓脖子,喏喏道:“不在啊?奇怪了,總覺得你在似的… …”

泊熹聞言,麻木的表情一霎兒間春暖花開似的。他面色稍霽。晦暗的心壁彷彿裂開一道兒縫,流進汩汩的陽光,帶給面容上微醺的神采。

總有些人,這輩子註定要走進你心田的。

如果她沒有來,那麼不是不到時候,而是當你發現時,她其實早已經存在。

*

安儂再進來的時候果然端著漆盤,漆盤上是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薑茶,淺淺的褐色,正中漂著一片兒薄姜。

和齡端起來就要喝,安儂卻阻止了,“還是等一會兒,別雪上加霜把你小嘴兒燙出泡來。”她站起身,把漆盤重新拿了起來不打算久留。生著病的和齡殷殷地看著她,眼神裡一點兒也不見她往日的頑皮跳脫,反倒像個孩子。

安儂一時起了憐心,就解釋了一句,“旁的都別想了,橫豎咱們沒做下殺人的勾當,相信主子會還我們清白的。你眼下吃完了這茶就躺下歇歇,興許睡一覺病就好了也未可知。”

“嗯,你說的有道理。”和齡像個精神頭正常的人一樣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你去忙去,我有點兒困了。”

“那我洗衣服去了,你生病了就別亂跑,”她到底是忍不住囑咐她,“萬一叫誰曉得你病了,沒準兒當成是傳染的病給抓起來,前段時間還鬧瘟疫呢,我說的都是真的,和齡你可別左耳進右耳出!”

和齡在床上臥倒了,臉上騰著兩團不正常的紅暈,口齒不清地說:“我曉得了,還沒老呢就老婆子似的羅裡吧嗦,趕明兒別真嫁不出去了,篤清也不要你… …”

安儂的臉瞬間比發燒燒得迷糊了的和齡還要紅,她跺著腳羞得說不出話來,忿忿地關上門出去了。

瞧著一時半會兒都不會回來的樣子。

和齡閉了閉眼睛,嘴裡吭吭唧唧了一陣。

未幾,她嗅到薑茶的味道,敲了敲腦門子坐起身伸手去夠茶碗,碰了一下,方向歪了沒拿著了,又碰了一下,發現其實是手臂太短夠不到。

和齡擰起了好看的眉尖尖,沒法子,她只好套上雲頭履拖著往前走了幾步,繞到小桌子的另一邊。

孰料驀地抬頭,一雙骨節清晰修長的手卻滑進視線裡。

他在她嫣紅得近乎嬌嬈的臉蛋上探了探,眉頭攢起微弱的弧度,“病了就不要亂跑,回去坐著。”話語裡分明帶了不易察覺的責備口吻。

而這時候的和齡卻並沒有露出驚訝的“你怎麼會在這裡”或“你給我走”諸如此類的表情,她像個正經的待客主人似的,落落大方道:“您來啦,隨意坐坐吧,不過我眼下病了,不方便煮茶拿果子給你吃。”

說著,聽話地坐回了床邊沿,除了氣色不大好,整個人瞧上去竟比往常對他“正常有禮貌”多了。

泊熹徐徐抬了抬下巴,狹長的眼眸子微微眯起來,“… …你現下瞧著,和平日很不一樣。”非但不趕他走,還特別溫順,柔柔軟軟的招人稀罕。

和齡的注意力卻沒能集中在他說什麼上,她直勾勾看著他潮溼的衣服,覺得似曾相識,但是她也不管他為什麼會這樣,思維十分簡單,拿手指頭一指那邊盛著薑茶的茶碗兒,下意識地頤指氣使道:“你——把它拿過來,我要喝。”

這語氣真叫人聽不慣,泊熹倒是沒跟她計較,他拿起茶碗,看著裡頭的茶湯,放到鼻端聞了聞,確認是安全的才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