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處心積慮靠近她,討她的好。因為在不知不覺中,他們之間早已超越了尋常男女的親近。
然而他頭腦亦清明,這不是愛,不論是自己之於她,抑或她之於自己,何況他們中間橫桓著太多難以逾越的東西,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化解,除非…他足夠強大。
“殿下確實是當年失蹤的淳則帝姬,”泊熹的音色很淺,風一吹頃刻消散在染著桂香的空氣裡,他道:“除此外,帝姬失去了一段記憶,如無意外,恐怕難以將當年之事記起。”
當年的事情麼。
和齡嗅出他話中不尋常的意味,但是瞧著現下不適宜深問下去。她絞著袖子瞅了瞅他,對他畢恭畢敬的態度很不習慣,嘆口氣,語調一轉,卻帶有幾分嚴肅地問道:“那哥哥呢,他是我親哥哥不錯,他為什麼要隱藏身份?”
她對他實在是太過信任,如同將一顆剔透晶瑩的心捧給他。泊熹眉宇間微微蹙起,感到無形的沉重負擔。
他並不會像顧盼朝似的,為了不叫和齡為報仇的事情終日煩惱而不告訴她當年的真相,即使真相他掌握得也不完全,卻足矣告訴和齡了。
“是為了報仇。”
“為誰?”
和齡急切問道,胸口發緊,她記得發燒那時候就在哥哥那裡瞧出端倪,只是他不願意告訴她。
泊熹沉吟著,正待啟唇,忽的敏銳覺察到隊伍停了下來。他也不慌張,迎著純乾帝的視線只一看,下一息便低下頭去。
“是為誰??”和齡追問一句,她反應自然比泊熹慢,等意識到時皇帝已經走到了跟前。
“阿淳和泊熹在說什麼,朕可以知道麼?”皇帝的話語叫人辨不清喜怒,唇角似永遠含著如沐春風的笑意。
“皇上…”和齡吞了口口水,“也不曾說什麼,我是,覺得不可思議,我怎麼就成了您的女兒,我聽說是權大人調查出來的,是以向他掃聽掃聽… ;…”
“哦。這樣麼,他卻告訴你不曾?”
皇帝回想起在殿中隱約瞧見的場景,卻不點破他們早已相識之事,反寵溺地點了點女兒的額頭,輕笑道:“要叫朕父皇,而非‘皇上’。阿淳記不得昔日之事,父皇卻記憶猶新。你眼中的朕是陌生的,卻不知朕熟悉你就像熟悉朕自己。阿淳明白麼?”
和齡驀地醒過味兒來,她再藏著掖著反倒會害了泊熹吧,他們是認識的,這點叫人知道也沒什麼,只是過程了細節無需提及罷了。
和齡往皇帝身邊靠了靠,手指無意識卷著頭髮道:“我同您說實話,今兒其實並不是頭一回見到權大人,”她說到這裡時泊熹略抬了眸,和齡感覺到,落落大方地朝他微笑,爾後再望著皇帝,“權大人是個好人,我和他算是點頭之交吧…!說過幾回話,可是他不曾透露我的身份,現下想來才知曉,原來他一直在調查我。”
真真假假的話最容易叫人信實,何況皇帝暫時不打算懷疑他失而復得的女兒的話。
他點頭道:“不錯,是朕命泊熹巡查阿淳的下落,”再看向泊熹,“此番帝姬回到朕的身邊你功不可沒,朕心中有數。”
能得皇上這麼一句可不是誰都有機會的,皇帝平時不愛誇獎人,越是在皇位上坐久了,瞧人就越是苛刻。今兒是瞧在女兒面子上,窺出女兒對權泊熹很是讚許,樂得給她做臉面,叫眾人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不欺辱她初來乍到無所依靠。
一時泊熹謝過皇上讚賞,態度很是謙卑。
和齡定定望著他,心裡卻仍記掛著哥哥在為誰報仇一事,也迫切想知道仇人究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一直到回了宮,她整個人都心不在焉,再沒找著和泊熹單獨說話的機會。
蕭皇后動作很快,她將安儂和小福子撥過去伺候和齡,又命人拾掇出了幾間屋子給和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