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錯。”
金玄白道:“你不必難過了,所有的事情都已成了過去。”
齊北嶽突然跪了下來,道:“金大人,草民作孽,這一條老命,隨你如何處置,可是我只有玉龍一個兒子,無論如何,求你保全……”
金玄白打斷了他的話,道:“你老實告訴我,你的本名是不是叫許世平?”
齊北嶽全身一顫,跪在瓦上的動作在瞬間變為僵硬,愕然地道:“你,你……”
金玄白單掌一揚,發出一股氣勁,把他虛虛的託了起來,他突然像是瘋了似的,大聲叫道:“金大人,你……你是沈東主派來的,是不是他派你來找我的?”
金玄白臉色一凝,道:“你定下心神,慢慢跟我說話,別太激動了。”
齊北嶽喘了幾口大氣,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金玄白道:“我再問你一次,你的本名是不是叫許世平?”
齊北嶽頷首道:“不敢相瞞,草民正是許世平。”
金玄白問道:“那麼,你後來為什麼改名齊北嶽?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齊北嶽似是想起了往事,眼中一陣呆滯,目光從金玄白身上移開,挪向藍天,好一會才嘆了口氣,轉了回來。
金玄白沒有吭聲,默然的望著他,聽他慢慢的敘述著自己的故事……JZ※※※原來許世平是松江人士,家中經營油行,生活小康,其父自幼便將他送入私塾讀書,希望他能得到功名,好光宗耀祖,無奈許世平也不知是考運不佳或者資質愚鈍,到了十五歲時,經過兩次鄉試,都未入榜。
本來,依照許父的意思,他還得繼續苦讀下去,無奈就在那年的秋天,許世平十年未見的二叔突然來到松江許宅,投奔其兄。
他這位二叔叫許錫庚,自幼逞強好鬥,曾經入過監,坐過牢,後來出獄沒多久,便因無顏在故鄉待下去,而離開家鄉,遠走他方,一去十年之久,才又重返故里。
許父原以為這位二弟此次返家是要和自己分家產的,於是一邊暗暗準備帳冊,一邊帶二弟四處查視家中的產業,表明自己並無侵吞之意,不過許錫庚始終沒有表明態度,更沒談到分產之事。
過了大約兩個多月,眼看快要過年,私塾裡也放假了,許世平每天待在家裡,既無法插手油行的買賣,便一直纏著許錫庚講些這十年來的經歷,用來增廣見聞。
這時,他才知道二叔在外面流浪的這些年,不僅一直從事私鹽販賣的行徑,並且還加入了一個叫八極會的幫派,成為幫中的一個頭目。
大明律法對於官鹽的控制極嚴,一般要從事官鹽買賣的商人,必須取得鹽務巡檢司所發之鹽引,才能憑著鹽引收取或販賣食鹽,否則便算是私鹽。
販賣私鹽由於不需繳稅,所以利潤極高,若能把私鹽運到缺鹽的地方,利潤足有十倍以上。故而販賣私鹽的鹽販子極多,也都是一些不怕死的黑道人士。
因為依大明律法的規定,若是販賣私鹽在百斤以下的,私鹽一律充公,鹽販子則必須坐監服刑。
假使被抓到鹽販子販賣私鹽超過百斤,則一律處以死刑,等候秋決。
由於鹽引是由鹽務巡檢司發放,故而這個機構的權務極大,一個小小的主薄都成了大大的肥缺,不僅成為鹽商爭相賄賂的物件,連販賣私鹽的鹽販子都得爭相巴結。
這些私鹽販子之所以要巴結主薄的原因,是希望能弄到幾張鹽引作為護身符,遇到私鹽被查獲時,可以拿出來充數,以免殺頭之禍。
鹽務巡檢司是個小衙門,主官只是個九品的芝麻官,不過油水之足比起七品縣令是不遑多讓。
尤其這個機構常和黑白兩道牽扯不清,加上利字當頭,故而極受黑道的重視,勾結的程度視主事人的不同而有深淺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