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之中又不缺丰神俊骨。
他好像在畫這太湖的天地,又好像在畫這太湖的歲月。
也許有人根本不懂畫,不過他的風雅姿態,也已經令人叫絕。
我忍不住往安玉寧背後躲了躲。
安玉寧低頭瞥了我一眼,道:“怎麼,還是會心虛?”
我撇撇嘴,沒說話。當初雖然是他叫我跑的,可是我的確毫不猶豫地抱著女兒丟下他跑路是事實。他給我一封信告訴我以後便可不再相見,誰知道這裡卻又見上了。
可是,這麼人山人海的,孫思文應該看不到我吧?
我開始有點後悔爬這麼高了……
我這邊在胡思亂想,那邊已經落了筆。孫思文把手中的大筆一丟,旁邊立刻有一個青衣侍女跟上來,接過去。竟然一滴墨也沒有染到身上,又引起一大片喝彩聲。那侍女笑呵呵地把毛筆放去一邊,然後從懷裡取出帕子,給他擦汗。
孫思文把那帕子從她手裡接過來,自己擦了汗。然後轉身從桌上拿了一個大印鑑來,落了印。於是這幅畫,便被拿出來競拍。
那青衣侍女主持這一切。她倒是很有大家風範,這麼多人,也一點都不懼生。有人擁擠,有人嘈雜,她始終很淡然地站在一邊。
孫思文就站在她身後,似乎是在收拾道具。等收拾好了,就自己默默地在旁邊把那幅畫裱好。
終於有人開了一個最高價,八百兩。
引起一片驚呼。
其實孫思文的畫的確可以值高價,但是這種剛剛畫好還沒有請人品鑑過的,就出這樣的高價,確實很稀奇。
開價的是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撇著兩撇子不倫不類的八字鬍。從我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微微墳起的胸部。嘖,是女扮男裝喲。
孫思文也不在意是誰買了畫。那青衣侍女似乎是要上前,與那人成交了。
“一千兩。”
這個聲音不大。但是在已經逐漸安靜下來的人群中,卻還是顯得有些分量。這下子眾人之間一下子變得一片死寂,全部回頭來看。
安玉寧笑眯眯地重複:“一千兩。”
我目瞪口呆。
他神色自然地帶著我,還有一雙女孩子,下了橋。眾人紛紛給我們讓出一條道來。
孫思文的神情卻有些複雜。他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才看向安玉寧,隨即失笑:“玉寧。”
安玉寧左右看了看,道:“你放著好好的御醫不做,又來這裡賣勞什子畫?”
那青衣侍女上來見禮,道:“奴婢巧寧,見過二位貴人。”
安玉寧失笑:“貴人?”
那巧寧道:“公子以一千兩的高價拍下這幅畫,難道不是貴人?”
“……”我有點想笑。這丫頭倒是機靈的很。她看我們與孫思文是舊識,恐我們只顧著敘舊,忘了做生意。
其實我真的笑了,起碼嘴角有一個淡淡的笑紋。我本來是不知道的,但是我發現孫思文一直隔著我面上的青紗盯著我看,我才注意到。
安玉寧不動聲色地把我藏到了身後,道:“你這丫頭,倒也有趣。”
孫思文淡淡地道:“的確是貴人。這錢我是不能收的。如果玉寧喜歡的話,這副畫就是送給你們又何妨。”
巧寧急了:“公子!”
我奇道:“怎麼先生,你很缺錢嗎? ”
安玉寧失笑:“怎麼可能。你沒看到,人家一幅畫就能賣一千兩,哪裡會缺錢。”
我之前一直裝啞巴,這下突然開了口,一下子又變得吶吶的,不敢說話了。
然而平兒卻是認得孫思文的,一看到他就開心,從安玉寧懷裡探出身,直伸手討抱抱。
孫思文很和氣,伸手把她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