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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縣鎮互相為援,敵無可趁,卻是無意中走上西兵成長之路,也讓小五第一次見識到了民間力量的強大。

在各地鄉兵的壓力下,宋江一眾反而失去了此前對陣官兵時的所向披靡,為了保持機動性,三十六結義一向輕兵簡騎,並沒有接納更多的好漢,也因此沒有穩定的山寨,只有不斷向南轉移。

武行者本是淮南東路的海州人,言海州依山傍海,地勢險要,沿海好多大島,物產豐富,比梁山泊還適合結寨固守,因此說動了宋江南下。

所謂國之將亡,必生妖孽,十月,睦州青溪富戶方臘不堪採辦花石綱官吏的勒索,利用江南百姓飽受壓榨的民憤,以明教相號召,樹幟起義,應者雲集,多達十萬之多,短短一、兩月間,便席捲杭州、歙州等六州五十二縣,稱帝割據。

但凡朝廷,對為匪為盜的義軍多有寬恕,圍剿不成便施以招安;而對敢於逆上稱帝者則嚴懲不殆,株連九族。

尤其宋代,更實行災年招兵之策,以防災民為盜,即便淪為盜匪,若是實力夠大,反倒可以招安為官,這個現象也成為大宋官場的一道獨特風景,是以宋人對盜匪既懼且羨。連小五這般的忠義自律者,被逼落草時也無太多抗拒,同樣出於上述心理。

三十六結義挺進海州的過程並不輕鬆,原歙州知州曾孝蘊因抵抗方臘有功,奉旨知青州,以遏制活躍在山東地界的宋江匪眾。

曾孝蘊雖是文官,卻仗著跟方臘匪部交鋒過的經驗,親自率領著一部鄉兵阻截三十六結義。眾好漢跟曾孝蘊所部邊打邊跑,又在沂州跟知州蔣園所部一場好戰,接著又殺向淮陽。其間,小九功不可沒,連施妙計,聲東擊西,終於擺脫了各部鄉兵的前堵後追,於年底攻入沭陽縣,正式進入海州地界。

海州——博大中國之東,浩瀚東海之濱,古之東夷,秦之東門,連線吳楚齊魯之交,交通南北東西,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現任知州張叔夜乃是大宋文官中罕有的文武雙全之士,自幼酷愛兵法,少年時曾入行伍立功,並有一手百步穿楊箭法,為人智勇忠義,卻為蔡京所忌,不得重用。

張知州聽聞橫行山東的宋江匪眾進入自己轄地,又見到了潰逃下來的沭陽縣尉王師心,並不慌亂,當即下令招募“敢死士”,保衛家鄉。

“敢死士”是地方官府為應對緊急情況而啟用的一種臨時編制,介乎官兵與鄉兵之間,其選拔要求不亞於正式招軍。海州少年在江淮大地上素以悍義著稱,踴躍應募,不到數日,“敢死士”便滿千人。張知州大喜,親上校場,操練士卒武藝,訓練戰守之陣。

那邊廂,佔了沭陽縣的三十六結義放出風聲,聲言要攻打海州城,卻又是小九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眾好漢悄然劫了一條大船,直奔海島。

真是怕水偏見水,又趕上寒冬臘月,小五在身上裹著皮裘,站在船頭吹風抗暈船。但見潮起百層浪,浪卷千堆雪,好一個浩淼大東海。

這條大船比上次過海的小沙船平穩多了,船形頭低尾高,船身前寬後窄,兩側設有浮瓴,不懼驚濤駭浪,乃仿照海鳥的外型而設計建造,故被稱為海鶻。

“冷否、冷否?”武行者從身後冒了出來。

“武兄,倒是不冷,就是寂寞。”小五知他有心,故意這樣說。

“好、好!為兄陪你說話。”武行者哈哈一笑,指著海中若隱若現的黑點,“那便是鬱洲大島,與海州城隔海相望,地廣人稀,形勢險要,只要佔了它,任他官兵千萬,徒奈我何?”

“是麼?”小五忽想終不成就此佔島為王了卻一生,不由重重嘆口氣。

“武二、木轂轆,你們偷偷喝西北風,也不喊上灑家?”花和尚也從艙裡出來,大咧咧地說笑。

“小弟暈船,並不是很想喝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