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其中一個面上長著手,就像鐘錶上的指標一樣——甚至和你的時鐘飛船一樣——共有四隻,而且活動起來沒有什麼節奏或規律!”
德·瑪里尼喘了口氣,坐直了身子,但還沒等他開口提問就被打斷了。
“等等!”阿塔爾說,“讓我繼續講吓去,當這個盒子閃著微光,在半空中盤旋時裝卸工和水手對它進行了仔細觀察,訊息傳到庫蘭斯那兒,他馬上從自己的象牙花園趕了過來,庫蘭斯君主是個偉大的夢幻家,但這件事卻超出了他的想象,不過,他還是用夢谷中的所有語言向盒子提問;但盒子沒有回答,只是圍著塞蘭尼恩城的邊緣盤旋,那條窄窄的堤道是通向庫拉托爾館長神奇的博物館的……”老人停了停。
現在德·瑪里尼對庫拉托爾館長和他的博物館有點了解了,但還不是很多;他在塞蘭尼恩的時間非常有限,而且大多呆在庫蘭尼斯的花園裡,不過,他知道庫拉托爾館長是個技師,他的身體是由閃閃發光的金屬組成,他和他的博物館在夢谷的時間和塞蘭尼思的一樣長;但是這個機器人究竟是什麼,它從哪裡來,為何把博物館的收藏員首先帶到這裡來……無從知曉,知道他毫無害處或惡意已經足夠了——當然是在一定限度內,而且假定在博物館和其中的物品不受威脅或侵犯的情況下——博物館裡肯定藏有許多奇妙的東西,眾所周知,庫蘭斯經常有規律地光顧博物館。
“我認為,”他提醒老人,“庫拉托爾館長不會過多關注這個神秘的訪問者,儘管它在離博物館很近的半空中盤旋!”
“恰恰相反,”阿塔爾嘆了口氣,又一次接過了話頭,“太陽昇起,躍出了地平線,因此庫拉托爾館長走出來細細觀察了這個轉動的盒子;而且他一定注意到了它上面用來測量接近盒體的東西的那些古怪的手;他沿著博物館與塞蘭尼思邊界之間的橋,用他的水晶眼觀察它,然後——”
“發生了一件怪異的事情!庫拉托爾館長,他有許多胳膊,其中四隻變成了像盒子上那樣的手,都從同一個地方長出來,然後這四隻手以一種奇特的方式急速地旋轉起來,與盒子上那些手的運動方式簡直一模一樣!”
“他們是在相互交談!”德·瑪里尼立刻說道,“庫拉托爾館長和這個時鐘飛船在談話——它只可能是某種比較奇怪的時鐘飛船。”
“不僅如此,”阿塔爾肯定,“過了一小會兒,庫拉托爾館長大步走過堤道,那個鉛盒迎了上去,他們在狹長的路中間停住了,面對面,裝卸工,水工,市民和庫蘭斯本人都在一旁看著,只見庫拉托爾館長胸前的平臺開啟了,露出這麼大一片地方,”(他又用顫抖的手比劃了一下大小),“那個奇怪的訪問者毫不遲疑地鑽了進去,庫拉托爾館長的平臺又合上了,把它裝進了自己的胸裡面,至此,奇觀才算結束,庫拉托爾館長轉過身,又叮叮噹噹走回了博物館,這次神秘的會面意味著什麼,仍然無從知曉。”
“看來,”德·瑪里尼說,“我不僅得去薩拉里恩的腹地,還必須去塞蘭尼恩和庫拉托爾館長談談。”
但阿塔爾搖搖頭,“不可能,”他說,“怎樣都是不可能的,很久以前一直就傳說夢谷裡沒有人和庫拉托爾館長說過話!”
“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你想想看:庫拉托爾館長聽得懂人類的語言嗎?他在乎嗎?除了儲存和保護他鐘愛的那座博物館,難道他還在意其他什麼原因或目的嗎?不過,從另一方面說明什麼?”
“庫拉托爾館長的確和人類中一些人有關係——的確如此,我是指即使他不與人交談,但他仍然能讓人類明白他的意圖——尤其是那些威脅到他的博物館或是想弄亂甚至偷走館藏品的人!”
德·瑪里尼皺了皺眉頭,努力理解其中的含義:“你是說他懲罰可能的竊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