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用的嘴巴,是我唯一可以與世界對話的工具,也是救贖自己的唯一方式。我把自己的悲劇人生提煉成照片。從1997 年我的照片登上《人民日報》的頭版頭條並獲當年全國大獎之後,我被選派到美國紐約大學攝影學院留學。學成歸來,我以更加純粹的方式來續寫我的故事。
人生之匆匆如荷花之來去。而荷花最能代表曉月的美麗與純潔。《愛之旅》,就是我歷時十六年拍攝的十二幅荷花。《青梅竹馬》,《淑女》,《望穿秋水》,《海誓山盟》,《伉儷》、《歸去》……這是在虛擬中延續我與曉月的愛情,我是企圖以一個光明的尾巴來照亮自己暗淡的內心,是又一次莊嚴的獻禮,也是又一次深深的贖罪。我更關注甚至還羨慕那些相濡以沫一往情深但又在生活最底層掙扎的尋常夫妻。《苦戀》,就是對他們的祝福和禮讚。這是另一個版本的《愛之旅》。
今年的大地震發生以後,我隨第一支救援部隊趕到已經成為死亡之城的北川,一本由人民出版社推出的大型畫冊《撕裂的天堂》,是我對災難的記錄, 更是對人性的禮讚,對生命的謳歌。隨後,一組《大地震後的中國北川》,在第五屆國際新聞攝影大賽(華賽)上獲得銀獎。一切都與曉月相關。
關於曉月,我每天都在等待奇蹟的降臨。雖然,我永遠不會指望,像那些年輕情侶那樣,某天,有一雙溫軟的小手,從背後伸過來,悄悄地蒙上我的眼睛,讓我猜猜她是誰;但是我仍然盼望,至少在某天,街頭會突然走來一個牽著孩子的女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四目相對,一絲驚慌,一臉緋紅,迅即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或者,某個時辰,我的手機突然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一陣發洩,幾聲喟嘆,我尚不及反應電話已經壓下,從此又重新在人間蒸發……但是無論如何,我都堅信,曉月,怎樣的滾滾紅塵都難以改變
她的風清月白。
我現在的一切,也許,她其實都知道。她就在離我並不太遠的地方,默默注視。那一雙美麗的丹鳳眼,依然清澈,明亮。儘管是痴人說夢,我還是盼望有機會重新向她說一聲:我在廊橋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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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隨李白去青蓮(1)
如果不是因為李白,誰也不會去青蓮。一個普普通通的川北小鎮,就因為1300年前李白出生在那裡,後來李白名揚天下,又以“青蓮居士”自號,“青蓮”這個名字就跟定了李白。李白走了多遠,青蓮也就走了多遠。
李白被人追捧千年,擁有無以計數的追星族。其中,最狂熱最追有所成的當屬魏顥。當時他還叫魏萬,他是天寶三年就從王屋山下開始他的追趕的。他揣著自己的習作,揣著李白詩歌的手抄本,沿著當年愚公挖出的那條山路走向他的偶像。作為愚公的後輩,魏萬的熱情遠遠勝過當今那些哪怕是最狂熱的追星一族。歷時半年多,行程三千里,輾轉小半個中國,他靠的就是愚公式的執著。當他經歷了一次次撲空,一次次錯過,終於在廣陵追上李白時,他激動得涕淚縱橫,歡叫一聲納頭便拜:“大詩人啊,我魏萬終於找到您啦!”我之所以要絮絮地講這個故事,是因為它對於李白及其故鄉青蓮太重要太重要。
此前曾有不少文學史家,包括我們讀的教科書,都將李白描繪成一個胡人,一個出生地遠在中亞吉爾吉斯碎葉城的漂泊者。這種說法影響深遠,可能李白本人聽了也只能一臉苦笑。但後來,人們正是依靠魏萬提供的利器輕易地粉碎了那些胡說八道──魏萬那次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