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安王下月要來慰軍督戰。
小詞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伸出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喃喃道:“我與你一起,不論生死。”
計遙從她指間逸出一聲低低的嘆息:“我想讓你平安無憂。”
“我若是看不見你,又怎會無憂?”她在他的胸前低喃,蘭馨般的呼吸染著他的衣襟,他身姿高大,她的唇剛好到他的心口,那話彷彿對著他的心說著,想要透進衣衫和肌膚,印在他的心上。
他的手掌放在她的後背上,想要輕撫卻不由自主的力道很大,她緊貼著他的胸膛,安然道:“我不怕,有你在。”
他沒有應答,面龐俯在她的髮間,輕輕摩挲,良久道:“你放心。”
風浪即起,兩人都沒有太多言語,字字簡單而精練,要說的似乎對方都知道,只是默默偎依著,兩心相映。
連著幾日計遙和舒書都是早出晚歸,只小詞和小周在隱廬裡掰著手指數日子。轉眼已經到了月末,小詞開始收拾東西,只等一月的期限一到,她就和計遙回定州。
回想兩年前的計府和林芳計恩默夫婦,溫暖便油然而生,還帶著一絲甜蜜和忐忑。他們會喜歡她麼?會同意他們的親事麼?
夜深,風聲漸起,呼嘯著,似有暴雨將至。已是春末夏初,若在江南,此刻早已是單衫薄裙,幽州清冷一些,風起便有寒意。
小詞關了窗戶,燭光定了下來。計遙在軍營裡忙碌一天,已經歇下,小周和舒書還在隔壁的房間下棋,時有小周嬉鬧的笑聲傳來。
小詞收好包袱,放在櫃中,再有兩日,就可以和計遙回定州。她躺在床上,心裡溫軟而愜意,一牆之隔的他,似乎能聞見他的氣息。她漸漸入了夢。
風聲不知為何那麼大,似是已有暴雨傾盆。小詞驚醒過來,看著漆黑的窗外,突然門被撞開,一個黑影飛一般飄過來如同暗夜的鬼魅。小詞驚惶地喊了一聲:“計遙。”
黑影到她的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將她從床上拎起,喝道:“快走。”
竟是舒書!小詞稍稍放心,來不及詢問就被他半拖半拉到了門口,計遙和小周已然聞聲站在了屋外。小詞這才發現外面的聲響並不全是落雨的聲音,轟然雜亂如江海怒濤的竟是萬馬奔騰的蹄聲。
漆黑夜幕看不見眾人的神色,舒書喊了一聲:“隨我來。”
她不及細想,被計遙牽著手緊跟在舒書身後。
雲長安的房間和計遙只錯兩個廂房。四人進了屋子,黑暗中,舒書如能夜視一般無障,他徑直走到牆邊書架旁。
小詞沒有內力,看不見什麼,卻隱隱有一陣風帶著土氣撲到面上。
小周低問了一聲:“有暗道?”舒書恩了一聲,率先走了進去。
計遙牽著小詞跟在小周的身後。舒書合上機關,在暗道裡點亮一個火摺子。
小小的光亮照著四人的面容,舒書顯然早有準備,鎮定自若地說道:“這暗道可通城內。看來大燕以前的訊息只為迷惑我們,提前動手趁夜突襲,倒比去冬更精明瞭。”
計遙緊緊握著小詞的手掌,對舒書道:“聽聲音,有不少騎兵。”
“無妨,幽州城早有準備,只不過是沒料到他們動手這麼快罷了。我們走。”
暗道裡腐朽的黴氣和土腥氣讓小詞呼吸都不敢隨意,而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忐忑著擔憂著。長長的暗道只有一個小小的火苗點燃著舒書的手中,彷彿一星點的希望在心頭懸著,小詞凝望著那漆黑中的一點亮光,有些傷感,為什麼,大燕的騎兵不晚來兩天?在她和計遙離開幽州的塵囂戰亂之後。
此刻的遺憾和悵然與事無補,暗道裡靜的只有腳步聲和呼吸。彷彿無邊無際的一條長路找不到盡頭。手心裡唯有他的一隻手,牽著她。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