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死心踏地不做他想,關門閉戶,倒比去冬的四處逃竄要有序的多。
直到薄暮時分,計遙和小周才回到庭院,舒書也一臉倦色隨之回來。
小詞看看三人的衣衫和神情,心裡一沉。她沒有多言,將準備好的熱茶擺在桌上。
小周咕咚咕咚灌了三杯水,喘口氣道:“舒書,安王的援軍幾時到?”
舒書揉了揉眉頭,道:“前鋒估計七日能到。”
計遙吸了口氣,薄唇抿如刀鋒;緩緩道:“再守七天,必定是兩敗俱傷。”
舒書嗤了一聲:“無妨,等安王的前鋒一到,兩廂夾擊,他必定慘敗。”
計遙抿了一口水,潤了潤乾涸的唇角。
小詞心裡一牽,眼中只有他手背上的一快傷口。血已凝固,並不猙獰,看在她的眼中卻是刺骨一痛。
兩次攻城都無功而返,慕容焊有些焦躁。去冬的一場突襲,他得了六千奴隸和無數財物,幾乎將幽州搶掠一空。事後卻有些後悔,為何不索性佔了這座城池以做異日圖謀中原的跳板與前鋒?
一念頓起,他便有些不滿足只是得些奴隸和錢財。版圖似乎比這些更誘人。有了版圖便有了一切。他野心勃勃的籌劃了半年,卻不料捲土重來之時,局勢又有了改變,幽州的防備反而比去冬更嚴,一場大雨更是全然打亂了他的計劃。最引以為傲的連發火弩沒有派上用場,箭矢便損失一半。士氣也有些消減,他一怒之下,下令休整一天,第二日再次攻城。他放出話來,十個人頭便是一兩金子,進了城,見到的女人和財物都可據為己有。於是燕軍的氣勢便又強盛起來。
戰事一緊,雲翼便也顧不上客氣,直接將計遙和小周調到城樓幫忙。有一人便多一力,何況計遙和小周的箭法與他不差上下。大敵當前,是個血性男兒便無法推辭這樣的責任,兩人自然也不推辭,一早就出門,不管燕軍是否攻城,都隨著雲翼準備弓箭火石等防禦工事。
小詞度日如年地在院落間跺步,心頭又湧上另一件煩惱。事發突然,離開隱廬的匆忙之間,包袱還留在衣櫃中。裡面有三步殺和林菡送她的印章,這兩樣東西對她來說,極其珍貴。她唸了一天想從秘道回隱廬拿回來。可是舒書不在,她又不知道如何開啟秘道的機關。
夜色漸起,計遙才回到庭院。不過兩天時間,她已經體會到原來等待是世間最磨心的折磨,時刻牽掛而擔憂,如刀在心口慢慢磨礪,刀切了一分,時光才進了一寸。
關上房門,他累極,連笑都有些疲倦,如花開了一半就停駐,只有半分的神采停留在眉間。
她有些心疼,卻又無奈。國家有危匹夫有責的道理她自然知道。眼下親臨戰事,他魁偉男兒又豈會龜縮坐視?就連舒書,也是忙的錯不開身,昔日的瀟灑風流模樣全然不見,一臉凝重如霜。
夜色如墨,四遭都安靜下來,如一張巨大的帷幕卸下,覆蓋了白日的慘烈與緊張。平復著懸了一天的心與身。計遙握著她的手,帶著一絲淺笑睡去。
窗前的風帶著初夏的味道。竹葉班駁,影在牆上,微風捲著細碎的聲響,她輕輕抽出手指。關上房門。
星辰漸起,月色昏沉。
舒書的臥房還亮著燈。小詞在他門前猶豫了片刻,思慮再思慮,還是鼓起勇氣舉起手,輕叩了一聲。
舒書開了門,見到她淺笑了一下,也如計遙般一臉的倦色。
“有事?”他一臉的溫存和氣,燭光下眉目淡雅。
小詞道:“我有樣東西落在了隱廬,你能不能開啟秘道讓我去取回來?”
舒書笑了笑:“姑娘,這城外都是大燕的軍隊,隱廬附近恐怕也有燕軍。若不是重要的東西,丟就丟了吧。或者等大燕退了兵,你再回去拿。”
小詞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