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小詞僵著身子,只覺得他的手指涼而滑,在她臉頰上輕輕遊走,輕巧的似女子穿針引線。
計遙站在他的一側,眼看小詞在他指下,轉瞬間容顏改變。白皙的肌膚有些返黃,帶著懨懨的神色,平時的明豔一如明珠蒙塵,倏忽不見。一刻工夫,她竟成了管家老胡的模樣!
小周驚歎道:“舒書,你這手藝,絕了!”
舒書的目光從小詞臉上移開,淡然道:“不過是仗著天黑看不清,若是白天,身形也是騙不過明眼人的。”
計遙稍稍放心了些,舒書如此安排,小詞自然安全許多。
四人準備停當,徑直進了暗道。
計遙深吸一口氣,一手握劍,一手牽著小詞,走在中間。寂靜的暗道裡,他一會擔憂可能會有的危險,一會又安慰自己,舒書一切準備停當不會有失,心裡就這麼七上八下的折磨煎熬。恨不得這暗道走不到盡頭才好,從沒有如此為難過,極想此刻就抽身後退,讓她回去。小詞彷彿知道他的心思,努力平靜著自己的情緒,目光交流時平靜鎮定。其實她的心裡,也是忐忑不安。
終於走到暗道的盡頭,死寂的暗夜氣息和一股黴腐的味道攙雜在一起。讓小詞隱隱不安。
計遙從踏入暗道的一刻就一直緊握她的手掌,另一隻手託著她的腰身。他的氣息一直是讓她安穩的恬靜的源泉,在這危急的時刻格外讓她依賴。
牆外傳來幾聲咳嗽。舒書一言不發,靜靜侯在暗道的出口。透過一道極細小的縫隙看往牆外。陳舊的古籍陳設在高至屋頂的巨大書架之上。
書架前居然有個少年,在一本本的翻看,一步步地挪來。他的膚色略顯憔悴,看他的身量不過是十幾歲,而他的表情卻是異於同齡的少年,透著一股早熟和傲氣。他的身後站在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人為他端著燭臺,另一人侯在門口,背朝屋內,看不見容顏。不過兩人一看就是內功深厚之人,一身勁裝里肌肉賁張,剛猛的氣勢咄咄逼人。舒書將手放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那少年在書架前佇立了一會,挑了兩本書。身後之人道:“殿下,你身體還沒好,不能受寒氣,還是回房在床上看吧。”
他的聲音硬朗醇厚,如綿綿鐘聲在暗夜裡竟彷彿有回聲一般。計遙心裡一緊,這人的武功決不在自己之下,那麼這少年一定就是慕容桓了。他有些擔憂起來,握著小詞的手情不自禁更緊更用力。
小詞的手指隱隱有些痛,她伸出另一隻手在他挺直的背上輕輕劃了兩個字:放心。
計遙暗地嘆氣,關心則亂,我如何放心?
慕容桓似乎也有些體力不支,納了那人的勸戒,將兩本書放在那人手上,轉身步出了屋子。門一關,光亮頓時消失,雲長安的臥房又是一番死寂的黑暗。
舒書暗地舒了口氣,又靜靜地等了一刻鐘,然後對小詞一頷首。
計遙的心瞬時提到了喉嚨口,與她的手掌相接見間如粘住了一般,分不開,薄薄的一層汗沁在了手心,又滑膩的似要握不住她。小詞卻鎮定下來,有豁出去一搏的決絕。
她一用力,堅決地從計遙手心裡抽出手掌,對他嫣然一笑。
計遙想擠出一絲微笑鼓勵與安撫,面容卻如凝固了一般,毫無表情。
舒書開啟了機關,一道縫隙閃開,無聲無息。他對小詞一揮手,飛快地閃身而出。小詞一狠心,立刻隨之而出。
舒書在前面快步出了臥房,小詞緊隨其後,兩人沿著屋簷直接往廚房而去。
隱廬屋簷下懸著燈籠,巡夜的人佩帶著刀劍在昏黃的燈下,寒光隱隱並不清冷,也許是夜色漸深,倦意難免,巡夜計程車兵並不是很精神,燕人一向身軀高挺,氣勢強健。而夜深人倦,單從身型上看已經有些鬆懈。有人看見小詞和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