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永寧見是煩人的鄭喜定,不耐煩道:“你就是懶驢上磨屎尿多!吃個酒席,還沒吃上兩口,就粑呀、尿呀的,事就多滴很!”
鄭喜定急地直跺腳,拉著紀永寧說:“快快快,在阿達哩,你倒是快些說呀!”
紀永寧翻個白眼,把碗遞給旁邊準備去端盤子的勺娃,然後說:“走走走,我領你去!我這屋才正蓋房著哩,茅子還沒那麼快蓋哩,做活人要方便,都是到各家的地裡去哩。”
鄭喜定焦急地環視一週這平坦空曠的嫋裡,雖然四處都長滿了莊稼,但是如今玉米苗和麥子還不是很高,長得高的菜籽地又離這裡挺遠。這讓她蹲在哪裡去方便啊!
“走走走,跟我走嘛,哥保管給你尋個旁人瞅不著的地方。一個男娃麼,擰呲扭捏啥哩嘛,隨便蹲在阿達就是麼!”紀永寧走了兩步,見鄭喜定並沒有跟上來,扭頭喊道。
鄭喜定焦急地捂著肚子,想尋個面善些的女娃娃問一下,結果女人和女娃娃都在鍋灶那邊幫廚,她只能無奈跟上紀永寧。
兩人來到離老紀家新修的房子不遠處的土壕附近。
這裡以後是要當澇池的,裡面的土都被紀滿川和紀滿慶挖走打了基子,現在就是一個低凹的大坑,因為地勢低,倒也蓄了一點點水。
紀永寧伸手一指,指著土壕邊上的草叢說:“到那面去!那面草高,蹲下去,這面的人看不著你!”
鄭喜定抿著唇,擰著眉頭,左右看看,目前也沒有別的更好的去處,只能一頭紮了過去。
她邊跑向那邊的草叢,邊回頭喊:“紀永寧,你給我看著點人!要是有人過來,你叫他不要過來!”
“知道咧!木木囔囔(磨蹭),就你事多,上個茅子還要人給你放哨看著哩!得是害怕旁人不知道你在這兒粑著哩麼?”紀永寧不耐煩地撇嘴道。
鄭喜定已經顧不上回應,立刻蹲身解決起了個人問題。
紀永寧百無聊賴地在這邊練了幾下拳腳,過了片刻,他不見鄭喜定出來,正在想要不要問問,鄭喜定粑好了沒。
結果草堆那頭立刻就傳出一聲“蹦——”,拖著音的放屁聲。
紀永寧聽見這聲響,立刻放下拳頭,扭身朝鄭喜定那邊喊道:“好慫哩,我的老太奶呀!你這是吃了啥咧!這個大炸屁都趕上我當初炸墳的動靜咧!”
鄭喜定肚子正咕嚕咕嚕響動,一聽見紀永寧這麼大嗓門地喊叫,不好意思的臉都漲紅了。
紀永寧見鄭喜定那邊不吭聲,又喊道:“你完事了麼?這屁跟春裡天的驚雷一樣,震得地龍都能翻身!哎,我都不想說你啥咧!天天在學堂裡裝的是人模狗樣,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
其實也是個冷慫貨麼,也不知道吃了啥,溝子裡頭能裝兩擔屁!你可趕緊,科利馬擦兩下子!我還忙著哩,席上等我端碗送盤子哩!一天天,木木囔囔,能吃能粑,做活能歘,次次微微,沒神拉胯!”
聽了紀永寧這話,鄭喜定的臉由紅轉綠,又由綠轉黑,她現在的想法就是起身去撕了紀永寧的嘴。
紀永寧見鄭喜定那邊還是沒動靜,朝那邊走了幾步,撓撓頭說:“嘿,鄭喜定?你人好著麼,該不是叫大炸屁炸暈了吧?剛剛動靜這麼大,現在又沒一點兒聲,難道說真的是竄稀竄暈在草堆裡咧?”
鄭喜定一氣之下,想立刻起身出去和紀永寧對罵三百回合,奈何一摸身上,沒帶草紙!
“啊啊啊——”鄭喜定的內心發出一陣咆哮。
無奈之下,她只能從地上撿起兩塊胡基疙瘩,“咣咣”一頓擦,然後提好衣裳跳出草叢。
“紀永寧!”鄭喜定緊握雙拳,站在紀永寧面前,想要一拳捶死麵前這小子。
她使出丹田之氣,鼓足氣勢罵道:“你真是慫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