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等到陳吊眼趕到的那一天。
雖然,除了南下救援行朝外,走北路攻擊李恆的背後,也是一招好棋。但鄒洬同樣相信,文天祥執意走南方路線,自有他的考慮。
“張弘範、李恆、達春都是名將。論行軍佈陣,你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特別是張弘範,號稱領兵以來,未敗過一仗。天時、地利、人和三方面,在廣南東路他佔全了情況下,所圖,就不止一個行朝,一個江淮軍!”文天祥點了顆子,將鄒洬的棋子圍住,拿下。“他想一戰而竟全功,所以逼著我們去廣南,在他選好的地方決戰!”
一瞬間,鄒鳳叔冷汗滿臉。
文天祥的話沒有錯,除了少數天才外,名將多是靠經驗堆出來的。只有從來沒上過戰場的人,才信奉靠熟讀幾本兵書,就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鬼話。從戰場經驗這一點上,破虜軍中,沒有任何人比得上張弘範、李恆和達春。這三個人,不會放著嘴邊的肉不吃,等著破虜軍衝過去,把皇帝救出來。崖山至今沒有失陷的唯一可能就是,張弘範在那裡布了個大圈套,等著破虜軍去鑽。
如果這樣,陳吊眼此行非但救不了行朝,反而會把全部弟兄葬送掉。這樣,促成此行的鄒鳳叔、俞如珪和趙時俊,將成為斷送抗元大業的千古罪人。
抬頭看看文天祥,見他依然不急不徐地等著自己落子。鄒洬臉上冷汗更多,幾乎滾落到棋盤上。
“丞相…”鄒洬手中的子,再不肯落下。眼睛瞪得鈴當一般大,彷彿在問,“您不會讓故意讓陳吊眼延誤戰機吧!”
“放心,鳳叔。有曾寰在,陳吊眼沒有那麼容易跳進別人的圈套去。魚沒上鉤前,張弘範也不會輕易收餌。所以,眼下皇上很安全,破虜軍也很安全。甚至達春,為了不逼我們回軍,都不會攻得太急了。他們都是名將,分得出輕重緩急!”
撲通,鄒洬聽見自己幾乎跳出胸腔的心臟落回了肚子。低頭細看,棋盤上,文天祥不顧規則,居然趁自己發楞的時候,多擺了十幾粒子。
高手之間,一子已經可定輸贏。十幾粒子擺下去,白棋眼看著又沒救了。
“丞相!”鄒洬剎那間恍然大悟,大聲抗議。
“我不是名將,打不過張弘範。我也沒那麼多經驗,所以,我能多放一粒子,就放一粒!揀他也沒經驗的向上放,看誰學得快而已!”文天祥笑著落子,點在棋盤上,“校!”
第五章 龍吟 (三)
“砰!嗚――”炮彈穿過風雨,重重地砸在湯瓶嘴山臨海一側的斷崖上,炸起碎石無數。
駐守在湯瓶嘴山的元軍也不甘示弱,鼓搗了一會兒,開炮還擊。炮彈拖著長長的濃煙,在雨中翻了幾個筋斗,一頭扎進了大海里。
零星的炮彈你來我往,鬥將起來。持續的雨天,讓火葯受了潮,火炮射程大打折扣。隔著崖門的雙方與其說正在炮戰,倒不如說彼此在互相示威,顯示自己的戰鬥力尚在一般。
戰了片刻,湯瓶嘴方面的炮聲先停了下去。這裡的炮臺全是從宋軍手中奪來,庫中所存火葯不多,大部分都受了潮,所以消耗不起。況且開炮計程車兵全是新手,不懂得如何將火炮角度調到最佳,十炮之中,九炮不知落到何處,打下去,也沒什麼收穫。
對岸的宋軍見元軍炮手服了軟,也停止了射擊。風雨太大,看不清楚對面的情況,他們無法校準炮彈落地點。並且,眼下宋軍與元軍面臨同樣的困境,火葯供應不足。
炮擊聲又被風雨聲所取代。天彷彿漏了一般,無止無休地將雨水倒下來。崖山島周圍,風雨彷彿成了一道直連天地的高牆,把小小的島嶼與世隔絕。
囚籠一般的困境裡,情緒始終沒有受到影響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