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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的,童叟無欺,明碼標價,不像其他幾家大人府邸,完全按奴才們的個人喜怒隨行就市。天才的理財師阿合馬自己設計了這個規矩,門房、管家和日常伺候行走的僕役們,只能從這裡邊按比例提成,不能中飽私囊。

今天來的客人,帶上了一個貴字,顯然事先出足了銀兩。真金白銀面前,阿合馬也不端架子,在侍女的伺候下,利落地換好了便服,踱著步走向書房。

遠遠地,就聽見書房裡邊的笑聲。管家穆罕默德彷彿遇到了老熟人般,開懷笑著,話語穿過迴廊,一字不落地傳入阿合馬的耳朵;“照道長此言,我將來還會有更大富貴了?”

“當然,你家主人官職只會升,不會降。跟著你家主人,自然也高人一頭!”一個略帶些江南口音的人笑著恭維,獻媚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不帶一點扭捏,彷彿這些已經成了現實一般。

“那是咱家主人的好運。跟著這樣的主人,我伺候人的也沾些光彩!”管家話中帶著愉悅,顯然很滿意客人的言辭。

“穆罕默德老爺哪裡是下人,您家老爺是官,您就是吏。沒聽市井中說麼,天下之人分為十等,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醫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您是二等大老爺啊,怎麼是下人!”詼諧的話語夾雜著笑聲,再次傳入阿合馬的耳朵。讓白天受了幾個大儒氣的阿合馬也跟著一笑,乾脆放慢了腳步,藏在轉角處,聽書房中的客人還有什麼說辭。

“道長調笑了,你們中原人說,萬般皆下品,唯有高。當今皇上下令各地舉薦賢才,儒乃賢才首選,哪裡拍得上第九?”管家穆罕默德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捂著肚子反駁道。

“說他們卑賤,不是說他們受不受皇上重視,而是說他們人品之差。想那當官的,要忠於職守。為吏的,要忠於上司,每天都戰戰兢兢,唯恐出了一點差錯。其他人不說,也得各司其職,各盡其責。就是那娼妓,也是要賣了笑,張開雙腿,滿足了客人,才能換得溫飽。偏偏這儒麼,嘴裡唱著仁義道德,幹得全是雞鳴狗盜之事。剛剛把滿腹賣給了趙家,轉頭,有厚著臉皮賣給當今皇上,您說,他們不是比娼妓還賤麼。都說婊子無情,依我來看,這讀過書的,情意之薄,恐怕還及不上一個婊子啊!”

“道長,道長…”管家穆罕默德一口氣上不來,臉都被笑憋成了紫色。今天這個道長的確是個妙人,非但出手豪爽,並且額外給了很多小費。就是不看那些黃白之物,光聽他講笑話,也值得自己為他通報一趟。

此人倒是個妙人,改天把這話講給同僚聽,看那些腐儒們,羞不羞死。阿合馬在屋子外偷笑夠了,輕輕咳嗽了一聲,轉過了迴廊。

“平章大人到!”架子上的鸚鵡和門口的僕役同時高喊了一聲。

“恭迎平章大人!”一個布衣芒鞋的清瘦道士,笑著跟在管家身後迎出了書房,遠遠地施禮。

“免了,道長仙駕光臨我這世俗之地,應該我這俗人倒履相迎才是!”阿合馬一邊客套著走向書房,一邊上下打量眼前的道士。

大元皇帝忽必烈氣度恢宏,對一切宗教流派都很包容,曾經下旨說,無論是和尚、道士、阿訇,只要可以向長生天給大元朝乞福的經,儘管念。所以,京城的各類修行者很多。他們遊走於達官顯貴們之間,出賣著智慧,收穫著利益。

眼下朝廷中最紅的流派就是伍鬥米教和長春派,但眼前的道士顯然不是這兩派的。身上既沒有長春派那種裝腔作勢的酸樣,也沒有伍鬥米教那趁勢附炎的市儈相。反而,身上帶著一種平淡沖和之氣,言談間除了對世人的尖刻諷刺,還有看穿一切的練達。

“不知道長在哪裡修行,仙鄉何處啊?”放下江南官窯燒製的細瓷茶杯,阿合馬用自己能想到的客套話問道。

“一個四海為家的遊方道士,賣字打卦為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