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之意,分明早已確認了宇文護身旁並無佛門高手,而之所以裝模作樣的向他徵詢意見,不過是試探他對於佛門參與此事的態度罷了!
看來,宇文邕滅佛,不僅是要為北周一統天下的軍費和人力尋找土老財,還因為佛門一向支援宇文護,而宇文護也一向大力支援佛門,算是政治盟友……
新仇舊恨,兩相疊加,別說宇文邕會堅定了滅佛之意,換了任何頭腦清明的帝王,都會蠢蠢欲動。
心念電轉間,石之軒目露寒芒,淡淡道:“佛教不外演其妖書,謬張妖法,欺詐庸愚之教。
什麼既往罪孽,將來果報,佈施一錢,希萬倍之酬;持齋一日,冀百日之糧,遂使迷愚者妄求功德。
如真是萬法皆空,何用貪迷至此?
吾等今日所殺,除了犯上逆臣宇文護,便是其同黨,華嚴宗的賊禿若敢從逆作亂,該當抄沒寺廟,誅盡妖僧!”
宇文邕面露遲疑,終是重重嘆了口氣,才無奈道:“罷了罷了,只要佛門不阻礙朕誅除宇文護,朕也沒空跟一群禿頭計較!”說罷煩悶的擺了擺手。
石之軒拱手一禮,轉身而去,心頭暗暗鄙夷:在本影帝面前飆戲,虧你還玩得不亦樂乎!
甫一邁入含仁殿,石之軒就下意識的暗暗感應一番,其餘的高手僅是氣息隱藏得極為微弱罷了。
而楊堅、尤楚紅、獨孤伽羅三人,卻已將各種生命表徵都能收斂的若有若無,足可瞞過大多數宗師級高手。
殿內鳳椅上端坐著一位年約四十歲,帶有胡人血統的貴婦,正是宇文邕的生母叱奴氏,其面容白皙柔美,氣質祥和,若忽略其鬢角的些微皺紋,還真有點兒風韻猶存。
石之軒拱手微笑道:“太后金安,在下河東裴矩……等會兒由在下負責保護太后,只消太后如此刻般一直端坐不動,在下定可保太后毫髮無損!”
叱奴氏驚奇道:“呀……公子如此氣度卓然,想來學富五車,才情非凡,難道皇帝竟未量才錄用,授予公子上品官職?
這可是皇帝的不是,哀家定會尋他好生說道說道……”
“太后謬讚了,在下愧不敢當!”石之軒滿面春風,客氣一句。
心裡卻暗暗感慨:不愧是經歷過宮心計,還能夠安然活到晉級太后的女鬥士,政治造詣出類拔萃,一言一語,就在幫兒子拉攏人心!
難怪宇文邕絲毫不擔心她會否流露緊張情緒而露出破綻……
打過招呼,石之軒便繞到足可充當臥榻的鳳椅之後,只見尤楚紅盤坐在椅背後的地上,稍稍低垂著甄首,便可不露破綻。
一柄禁衛所用的制式帶鞘長劍則放在她左側,想來是由投效宇文邕的禁衛將領剛剛送至的,其餘需要兵刃的人應該也有這個待遇。
且此時她似是運轉了某種類龜息之術的法門,處於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奇妙狀態。
然而感應著她體內若有若無卻又緩緩積蓄的精純先天真氣,石之軒毫不懷疑,只消時機一至,她就會暴起發難,向宇文護襲出雷霆一擊。
默默走到她身邊,同樣盤坐下來,因椅背兩端都有一段帶有鏤空花紋的部位,無法遮掩身形,此刻兩人間其實只有不到半寸的距離,再被雙方衣裙一蓋,就變成兩人緊挨著盤坐了。
還有這等豔福?……石之軒鼻間微聳,繡著身旁少婦的馥郁體香,不由暗暗嘀咕:這是帶刺玫瑰型,還是曼陀羅型……
片刻後,一陣輕而齊,似是訓練有素的腳步聲臨近。
“參見太后!”太監和宮女的聲音夾雜不清,頗為古怪。
“免禮……”叱奴氏的聲音響起,比剛剛多了一絲威嚴。
腳步聲再起,倏忽而絕,石之軒即使沒有感應力,也能猜到是六七個太監、宮女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