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倒蝕一把米,什麼都沒撈到就徹底下臺了!
接下來,狄小毛當然恰到好處地“病癒出院”,重掌大權。一家人重新回到狄家大院,還擺下幾桌酒席,支援他們的人都來了,坐了滿滿一院子,大大地慶祝了一番。酒酣耳熱之際,惟一使狄小毛不安的是,最重要的人物瞿志平沒有來,要不是他,狄家的陣腳怕是早就穩不住了,哪怕狄慶槐從上海拉回一車金磚,也無濟於事——狄家老大回來看到的,恐怕只是一個更爛的爛攤子!
狄小毛當然完全理解瞿志平的處境,他是吳家的未來女婿,這事也真難為他了!
然而事實上,老頭還是老眼光看人,不僅瞿志平然物外,就連吳樹生的女兒馨蘭,在狄家灣這場大紛爭、大轉折中,也嚴格地保持著中立,從回家的第一天起,她就強烈感到,父親和哥哥走的路子不正,他們的倒臺,不過是遲早而已。她不想跟著他們拆狄家的臺,倒不是認為狄家父子做的一切多麼光明磊落,而是意識到狄家灣真要被徹底搞亂,她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她已經跟瞿志平說定不再回上海了,就在老家幹下去,這兒雖然還藏著不少汙泥濁水,但前途依然是十分光明的!
其實瞿志平也是為了她,才決定留下來的,狄小毛順口許的那些願,他知道多半是空頭支票,風波一過,就找不到人兌現了。不過能實實在在地幹些事兒,為養育他的家鄉百姓出點力,倒是除了馨蘭之外他的第二個心理支撐點,所以村裡、公司大亂的那陣子,他只跟馨蘭泡在燈飾廠生產線上埋頭幹活,什麼也不想多過問。今天下班後他倆雙雙路過狄家大院,聽著裡面熱鬧的吃喝、嬉笑聲,他悄悄對馨蘭說:
“這世界上沒有不散的筵席,狄慶槐這一回來,恐怕另一出好戲又該開場啦。”
馨蘭瞪他一眼:“你怎麼也唯恐天下不亂?”
瞿志平笑笑:“但願算我放屁吧。”
“志平,你該找慶槐好好聊聊,”馨蘭憂心忡忡地說。“越快越好!”
“人家剛回來,總得跟老婆親熱親熱呀,過幾天再說吧。”他睏倦地說。
狄慶槐回來後的這幾天,倒真在家裡過了幾天舒坦日子。久別當新婚,他這一去有一個多月,回來後那股新鮮勁兒挺足的,大上海花花世界的刺激和一個多月沒行房事,令他簡直如狼似虎,每天晚上熄了燈就開始折騰,真令董秋雲有些受不了了。丈夫出門前那次她難得的主動求歡遭到拒絕,秋雲就想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新人了,但見他這次回來對自己加倍恩愛,那顆懸了好久的心才重新回到實處。
董秋雲當然不知道,狄慶槐跟她做*愛時,腦子裡閃現的鏡頭全是上海郊外小洋樓裡的淫聲蕩氣。這天晚上夫妻倆剛躺下,狄慶槐翻上秋雲身子本來又要來事兒,可眼前這些五彩繽紛的玩意兒一晃,攪得他心煩意亂,頓覺無趣,軟塌塌地重新躺下來,半天不吭聲。
……秋雲乾脆跟丈夫聊起天來。其實她最大的滿足並不是幹那事兒,而是依偎在丈夫寬闊的懷抱裡,聽他天南海北地聊天。
然而狄慶槐卻半天不吱聲。瞧瞧他大睜著眼並沒有睡意,秋雲體貼地問:“這段時間在外面吃了不少苦頭吧?”
狄慶槐說:“其實倒也說不上苦,就是著急。有時候還覺得蠻有意思的……”
秋雲笑了:“難怪慶祥說你不想回來了呢。”
狄慶槐皺起眉頭,扭頭瞪著她:“他還說過我什麼?”
“開玩笑的,”秋雲連忙遮掩,“你還當真呀?”
狄慶槐揮揮手:“我跟他當什麼真……”
窗外秋蟲聲聲,院中響起了響亮的鼻鼾,不知是爸還是弟弟的。狄慶槐忽然悶悶地想,難道我一輩子真的就在這小院裡交代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廠裡。這是他回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