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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沒有否認,&ot;是一個護士,殷醫生,幸虧你阻止我,最瞭解我的人其實是你,&ot;他吐吐舌頭,&ot;這位看護小姐呢?糟糕,我還沒向她道謝呢。&ot;

我半晌才說:&ot;人家已經走了。&ot;

&ot;殷醫生,週末我在舍間開舞會,你一定要來。&ot;他殷勤的說,&ot;你不會失望,我有朋友介紹給你。&ot;

我沒有回答。

&ot;我們這個派對所以食物均從巴黎美心飛來,你一定要來&ot;

我沒有聽到他往下說什麼。他的一班朋友把他半擁著半抬著落樓,坐上開篷跑車,呼嘯而去。

我呆在醫院的停車場良久都動彈不得。

彷彿聽見陳太太冷笑的聲音:&ot;如何?我料得不差吧,他一睜大雙眼,心目中除了他自己,還容得什麼人?&ot;

真不可置信,手術前還口口聲聲&ot;梅,梅&ot;,一副忘不了,數小時後似過眼雲煙,什麼都丟在腦後,並開始他的新,不,舊生活。

天下原來真是有這種人的。

陳太太不愧是個聰明女,退得快走得好。

啊,什麼時候進場是不重要的,拿不拿得到好牌,亦無關重要,最要緊的是,離場要瀟灑,不要希祈能夠帶走什麼。她做的漂亮極了。

我當然沒有去陳尚翰那個瘋狂舞會。

師傅去了。

據說他成晚找我——&ot;漂亮的殷醫生呢?真沒想到原來她是嬌滴滴的年輕女郎,哈哈哈哈哈。怎麼不來?我要失望了,不要緊,明天我再找她&ot;

他當然不會找我。這早晚我也成為一段往事。

而我,我只希望以後也不要遇見這樣的人,我的心靈剛強如鐵,也實在受不了。情挑七月一日:同全人類吵架。一個人的命運確有光明時期同黑暗時期之分,這明顯

地是我的烏雲紀。

今日行方很露骨的表示,分手的時刻終於來臨,我們要告一段落,真沒想到快二

十世紀九十年代,失戀同樣令人心如刀割。

我很冷靜的與他道別,這件事已拖了半年。

回到家中照鏡子,才發覺面孔顏色如一張枯了的樹葉。

七月五日:一連幾口等行方迴心轉意。太累了,失去一個固定男友,不知何日才

找到第二名,又得重複許多費時費事的程式,譬如歡天喜地的在約定的地方等以及一

瓶汽水兩支吸管額頭對著額頭共飲等,最慘是得以最好的一面給他看──我並沒有最

好的一面,我已經廿九歲零七個月。

行方沒有迴音。

大約三年固定的約會使他壓悶。奇怪我的感覺跟他剛相反,男女有別。

我開始消瘦。

七月十三日:公司委派我到倫爪布津。去年剛去過,今年又輪到我,那是一個非

常落後的地方,滿街都是黃眼睛黑面板的人,狀若狒狒,三個月後帶著慢性肝炎與夢

魘回來,沒染上麻瘋黃熱之類,已算幸運。

禮貌地問:&ot;我能不能不去?&ot;

洋老頭大悅,他獲得折磨人的機會:你不愛去嗎,就是要你去,這是他為人上司

惟一之樂趣。

&ot;不,&ot;他答得飛快,像是背好的臺詞,&ot;你不能不去。&ot;

忽然之間我忍無可忍了,我問他,&ot;那麼,我能不能不做?&ot;

師傅教了又教,叫我凡事不要衝動,千萬要做忍者老靈精,但不知怎地,今日如

火山爆發,我竟然拍案而起。

我聽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