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
凌墨澤刻意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咬得十分重。
他話裡的意思,沐染霜即可明白過來,但是這種猜測,讓她有些不悅,反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凌墨澤直起身子,和拉開了一點距離,抱著雙臂,說道:“我是什麼意思,沐神醫不是已經猜到了嗎?我是說,這些人就是你們,你,或者皇上身邊極為親近的人。”
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為什麼訊息會洩露地這麼快。
這一點,沐染霜也懷疑過,雖然不大可能,但是事情擺在眼前,一定有人在近處監視他們。
不過,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自己身邊的問題,而是認為可能是皇帝身邊混入了細作。
至於她這邊,怎麼可能呢?她自打皇宮歸來,絲毫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玉璽之事。
不對,要說沒有,倒是有一個懷疑的物件。
就是眼前這個知道真相比她還多的凌王。
沐染霜也湊過去,壓低聲音道:“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我身邊親近的人不多,而其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你。”
她挑起眼角,直視著凌墨澤:“王爺能不能解釋下,為什麼你知道的這麼清楚,是不是從我這邊竊取的情報?”
凌墨澤笑了起來,像是真的好笑地情不自禁,但沐染霜分明聽到了他磨牙的聲音:“沐神醫,你聽說過一句俗話,叫做‘好心當做驢肝肺'嗎?本王好心來探監,還幫腦子不拐彎的你分析局勢,結果你得出的結論,就是本王賊喊捉賊?”
沐染霜則是面色不變地盯著他,注意著他的神色變化,說道:“人心叵測,除了自己誰也不能信。這句話不是凌王親自教導我的嗎?我不過是按照你的推斷來詢問一下,你就這麼激動,難不成是做賊心虛?”
她確實忽略了,以為她身邊都是安全的,細作只會出在皇帝身邊,這種自信,簡直狂妄。
若是習作不是出在皇帝身邊,而是出在她身邊,那麼最可疑的,非凌墨澤無疑。
在沒有事實證明之前,沐染霜決定保持她的懷疑。
凌墨澤這邊已經冷靜下來,恢復到那種熟悉的似笑非笑表情,點頭道:“以你的腦子,也只能推斷出這樣的結論,算了,本王不跟你計較。”
他這邊恢復了,沐染霜這邊也不再鋒芒相對,低下頭有些洩氣地道:“你也不用跟我計較,要是我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過了明天,大概就會被判定死刑。我想凌王也不會有興趣和一句屍體計較什麼。”
凌墨澤來回打量著她,摸著下巴,說道:“怎麼,剛才不是還得意得很,現在突然就蔫了?”
沐染霜嘆了口氣,說道:“我那不是得意,是垂死掙扎。也沒什麼用,不管你是不是洩露我情報的細作,還是陷害我清白的兇,我都只能待在這裡,等著天亮以後衙役提我去審問。”
“哦?”凌墨澤俯下身繞著她左看右看:“你這就放棄了?以你的性子,不是應該越挫越勇,發誓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嗎?”
這麼容易放棄,也太不像平時的沐染霜了。
沐染霜假裝沒有看到凌墨澤眼看好戲不成的遺憾,嘆道:“我如今身陷囹圄,連牢房都出不去,還談什麼調查?”
“這有何難?”凌墨澤輕聲道:“本王進來的時候,聽到那邊的獄卒在討論,這牢房只在子時初刻巡視一遍,之後只有值班的衙役在前頭守夜,直到第二天卯時,才會有接替的衙役過來。”
他微笑著看著沐染霜,說道:“不知本王這個隨耳聽到的訊息,是否對沐神醫有所幫助?”
恐怕不是隨耳聽到,而是專門打探,或是派人安排成這樣的吧?
沐染霜雖然對這個監牢並無太大的印象,也不知道它具體的條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