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有獄卒不斷地巡查,這是蕭國律例上清楚寫明的。
“我想大概是無用的,畢竟我被關押在牢裡,根本出不去。”沐染霜遺憾地嘆了口氣:“多謝王爺的好心提點,白白浪費了你一片好心。”
她將‘好心'二字咬得格外重,就是會為了對應之前凌墨澤說她是驢肝肺。
凌墨澤這樣的人精,怎麼可能沒聽出來這麼簡單的挑釁。但是作為一個人精,就是聽出來當做沒聽出來,才是成功的典範。
“沐神醫能夠體會到本王的用心,本王也就別無所求了。”
凌墨澤一副心滿意足地表情,揹著離開了監牢。沐染霜面無表情地轉回身,靠坐在地上養精蓄銳。
區區一間牢房,她有什麼不能適應的?再惡劣的牢獄之災,她也經受過了。
這一邊凌墨澤在獄卒的恭敬護送之下,出了監牢,一個稍顯瘦弱的身影在不遠處等著他。
看到她過來,那身影立即走了過來。
如果有認識他的人在場,一定會驚訝到不敢相信。這人露出面孔,不是別人,卻是一直‘臥病在床'的五皇子,蕭絕言。
“你可算出來了,幾句話就能解決的事,硬是讓你弄得沒完沒了了!”蕭絕言一邊抱怨,一邊搓了搓臂:“這天氣,入了夜還是有些寒意,等下我得去多加一件。”
這一次的病是裝的,蕭絕言的體弱多病卻是真的,有點風吹草動,他都會謹慎一點,做好保暖。
凌墨澤率先往前走去,口是滿滿的嘲笑:“弱不禁風的五皇子,走在街上旁人都不敢呼吸了,卻生怕一個大風,就把人吹跑了。”
被人抓著痛處戳,蕭絕言也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身體弱一點無妨,就怕有些人的心是先天不足的,那才是人間慘劇!”
凌墨澤腳步不停,只是沒有還口,加快了步伐。
蕭絕言一見他這副模樣,心一喜,覺得是自己贏過了他,更加變本加厲起來。
“哼哼,有些人啊,天生心眼就是壞的,連無辜的女子都不放過,簡直禽獸!”蕭絕言小跑兩步追上凌墨澤,盯著他的臉,說道:“你說對不對?”
凌墨澤冷淡地道:“閉嘴。專心走路,小心撞到你柔弱的腳趾!”
蕭絕言小時候因撞到腳趾失聲痛哭的糗事,是宮裡很多人都知道的公開秘密,經常有人那這個逗趣他。
結果出了宮,還要聽到自己的難堪的黑歷史,蕭絕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少嘲笑我,你自己又做了什麼好事?”他怒罵道:“你這個陰險小人,自己躲在暗處,讓沐神醫在明處吸引火力,她現在落得這般田地,還不是你的傑作!”
話音未落,蕭絕言只覺得一股寒氣直灌進身體,凍得他腳發麻。
凌墨澤眼神似有千軍萬馬奔騰,金戈鐵馬一般追殺而來,他只看了蕭絕言一眼,沉聲道:“閉嘴!”
“嗯嗯!”蕭絕言下意識地點頭答應,在他還沒有徹底回過神之前,身體已經替他做出了回答。
自小虛弱的身體,讓他對危險有著更為直觀的感知,
剛才那一眼的恐懼,震懾得蕭絕言無法動彈,讓他有種毀天滅地的錯覺。
“識時務者為俊傑。”蕭絕言摸了摸跳動節奏還有些亂的心口,向著凌墨澤的方向追了上去,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
月光逐漸偏移,漸漸到了正的位置,子時已然到來。
清冷的月色鋪在監牢上,也沒有增加任何的美好之感。
監牢裡面,獄卒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甩著棍子在各處牢房巡視。見沒有異常之後,就草草的回去趴在桌子上小憩。
而在人聲安靜下去之後,一直閉目養神的沐染霜,正打算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