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正走到近前,俯視了她一瞬。她雖哭的失態,但到底隱忍而剋制,並未有失她的美好,倒更顯得她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他彎下身將她抱了起來。
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擁抱。儘管做盡夫妻間能做的最親密的事,可像現在這樣,還是頭一遭。衣衫相觸,兩人都是一怔。
周芷蘭只覺得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一時滿心的委屈都化開,伸出雙臂軟軟的環住他的腰,將頭埋進他的懷裡,哭的越發肆意,不一會,眼淚便溼了他的衣襟。
陳涵正微微皺了眉,低頭看一眼悲痛欲絕的周芷蘭,把她放進車裡,終是說了一句:“別哭了——”哭有什麼用?真不明白女人怎麼就這麼多眼淚?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怎麼就差別這麼大?周芷蘭哭的和個淚人一樣兒,可週芷清卻自始至終都笑著,和這麼個沒心沒肺、冷酷無情的玩意動真情,不是可笑、諷刺麼?
周芷蘭聽出了陳涵正的不耐煩,卻無動於衷。傷心讓她失去了往日的自制,放縱自己伏在陳涵正的膝上,哽咽著道:“是我對不起妹妹,她不該受到這樣的待遇……我沒能保護得了她,我怎麼跟爹、娘交待?”
第058章 離別
嚴真瑞低聲喚道:“周芷清。”
“嗯?”察覺嚴真瑞並無激烈的情緒,周芷清放鬆下來。她的笑意卻越發濃烈,堪比初春密密匝匝盛開的海棠花,繁複紛亂,反倒不知道哪個才是真實的完整的花朵。
嚴真瑞甚至能從這笑容背後看見無盡的憂傷和絕望。她卻不說,像受刑時一樣,忍著,倔強著,就是不哭。
為什麼不哭呢?她不擔心前路渺渺?她不為著骨肉分離而痛徹心扉?
這是人之常情,可她這樣執拗倔強,反倒讓他心疼。
他以為她會撒嬌討好的求他,可她沒有,只除了給周芷蘭和周夫人送了銀子,她始終是眼含笑意,一副全無心肝的模樣。
嚴真瑞知道,他若開口要她哭,她一定哭,而且會哭的很美,就跟藝術品一樣,可卻不是她最真實的情緒和想望。
不是他想要的。所以除了第一晚他有意戲弄她外,他沒再強迫過她。可她到底揣摩著他的性子,把她自己塑造的越發圓滑。
嚴真瑞緩緩放下手,道:“帶你出去看看風景。”
“哦,好啊。”周芷清彎起眉眼,掩飾住她眼裡的不解和厭倦。
這會只怕還沒出京城呢,有什麼風景可看?
但周芷清不表示反對,任嚴真瑞抱著她下了車,上了馬。
他握緊韁繩,一夾馬腹,駕一聲,就飛馳而出。
周芷清是騎過馬的,因此並不覺得害怕,反而對這久違的暢快感到熟悉和親切。風吹亂了她的長髮,她也不去拂,只含了淡淡的笑意,一直盯著遠處的風景。
嚴真瑞背對著周芷清,一低頭,就看見周芷清那雙清亮的眼睛裡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光澤。那是真實的喜歡和自信,堪比最美的黑寶石,如同被水濯洗過,光亮不已。
嚴真瑞牢牢圈著她的腰,問:“喜歡騎馬?”
周芷清點頭:“是啊,像乘風一樣,有翱翔的快樂。”說著還舉起雙臂,仰頭閉眼,咯咯的笑出聲。
嚴真瑞唇角微翹,也跟著高興起來。
周芷清放下雙臂,忽然回頭望著嚴真瑞道:“王爺,你真好。”
不過是帶她騎了一回馬,就真好?嚴真瑞好笑的道:“好像一直以來我對你有多嚴苛一樣。你只管放心,到了封地,騎馬的時候多著呢。”
跑了一會,周芷清才反映過來:“不對呀,王爺,咱們不是往西城走嗎?怎麼又回來了?”
行人漸多,轉眼間就到了城門之下。嚴真瑞勒住馬韁繩,神情認真的道:“有人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