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絕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無相門的弟子身上。
若論最為詭異的門派裝束非無相門莫屬,因著門下弟子都帶了面具不露真容,旁人想寒顫幾句都無從下手,更何況自己亦不是多話之人。蘇清絕看著很多人吃了閉門羹,連著頭疼了兩日,直到第三日一眾身姿欣長的人群裡多了個矮了半頭的身影,直覺告訴她這是個少年人。
然一日跟蹤下來,蘇清絕發現此人年紀不大修為不高,身子亦不大好,但功法御紙作人,真假難辨,甚為奇怪,便默默打消了用強的念頭欲從旁入手。
不過相比於讓人吃閉門羹的同門,此人卻是好脾氣的多了,雖說出的話不怎討喜。比之有人替旁人來討僻邪驅災的符咒,金鬱琉雖是給了,卻無端道那人身有隱疾,需靈藥救治,再被追問是何隱疾之時,他卻道自己不是大夫,並不知曉,隨即甩一甩衣袖,坦然離去,留下那人獨自在風中凌亂。
比之因聲音的緣故被女道友調戲意圖摘掉面具時,不惱不怒的道出門規,隨口提了句爐鼎的弊端,並好言讓其潔身自好,女子當場羞憤難當,掩面而去。
比之被騙去玉茗堂時,其他門派出言挑釁,論及門下裝束,此人亦溫言相告,然沒了又道了句:人看人者是人,妖看妖者是妖,人若看人者說妖,定是生了眼疾,且已累及心脈,才會指鹿為馬不辨是非。”
這番雲淡風輕的直戳痛處頓時惹了不少人,看無相門不順眼的紛紛迎了上去。
蘇清絕站在一旁,不是那些人藉機生事,其實她也奇怪,無相門中的面具與面容嚴絲合縫不見一處破綻,那門下之人又是如何視物飲水的?當然,她還未蠢到去火上澆油。
幾個門派雖有恩怨,但畢竟是在衡陽宗,且在簪花大會上。眾人都不是蠢笨之人,自然不會去砸自家門派的名聲,一番針鋒相對下來並未撕破臉皮,而是藉著玉茗堂靈酒的原由比起酒來。
玉茗堂的靈酒分為九品,酒中所含靈氣隨著品階上升也越發精純,傳聞飲下九品靈酒,彼身修為能更上一重,當然,身體承受不住,爆體而亡應另當別論。
柿子要見軟的捏,蘇清絕亦是如此,但這個軟柿子不卑不亢自有其傲骨。
以天山派為首的弟子,指著桌上的九盞酒道:“既然來了玉茗堂,哪有不飲一杯的道理,還是說你看不上衡陽宗的靈酒?”
金鬱琉長身玉立,少年如玉質的嗓音自面具下傳了出來:“衡陽宗的靈酒自是不錯,不過門下禁酒,不能享此口福,道友既好酒,想來九品靈酒不在話下”
另一人笑道:“無相門有無相門的規矩,玉茗堂有玉茗堂的規矩,道友難道不知來此之人皆是要賭酒之人,道友不應,便是壞了衡陽宗的規矩。”
金鬱琉道:“既是衡陽宗的規矩,應嚴以律下,在下師從無相門,自當遵從本門規矩,不生二心。”
衡陽宗的規矩自然是用來約束本門弟子的,但三宗鼎力,各門派的弟子又齊聚此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又能無視一個大宗的規矩?
幾人便是藉此刁難,正巧無相門竟有禁酒的規矩,可不是正中下懷?不料金鬱琉卻絲毫不給一份薄面,更因此將幾人奚落一番,都是能叫出名號的人,怎會任由旁人陰陽怪氣,一時間兩方僵持起來。
“道友所言在理”衡陽宗的弟子適時出聲:“宗門以規矩御下,道友非我宗人,自不能因此而壞了自己的門規,今次因簪花大會,諸位來此亦是以酒會友,聊表心意,實乃幸事一件,道友禁令在身,不若尋上一位友人淺飲一杯如何?”
此話一出,看似給了幾人臺階下,實乃雙方都削了幾分薄面。
不過蘇清絕卻很高興,如此賣人情的好事自然少不了自己,她徑自上前:“我來替他”
眾人見有人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