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眼前突然一黑,須臾又有一道刺目的光亮一閃而過。
她微眯了眼,只見半空之上懸著一盞古樸的銅鈴,以銅鈴為中心傾瀉下的金光正落於自己的身上,金光分外柔和,棲息於魂海之下緊繃的神魂竟是前所未有的鬆懈。
“可有不適?”
清越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蘇清絕起身,見身體並無大礙,搖了搖頭,適才抬眼看他:“我睡了多久?”
“五日”金鬱琉收了鎮魂鈴,金光散去,窗外的餘暉落在他的身上,斑駁了一屋的光影。
五日,阿元的記憶雖是零星畫面,但也有數百年的光景,不想於夢境之中只過去幾日。
蘇清絕微垂眼眸,抬手覆上心口,夢裡那些疼痛與歡喜彷彿自己親身經歷一般,但在夢醒之後的割裂感突然而至,自己似乎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見她的歡喜與憂愁,此時唯留惆悵與唏噓。
這種感覺很奇怪,莫不是心火生新魂,如今自己是一體雙魂?
思及此,蘇清絕被這個念頭驚著了。
“你看我的魂海內可有其它神魂?”
金鬱琉倒茶的手微微一頓,道:“他已經不在”
這話雖是答非所問,卻讓心底抱有的僥倖被一息熄滅,蘇清絕心下一惱,聲音尖銳了幾分:“你與玉琉光可有干係?”
金鬱琉轉身看她,不解道:“何出此言?”
兩人相隔幾步,蘇清絕的眸色卻沉如夜色。
“他自見你之後言語間不似平常,只道若不殺了你,自己就會消失”
那時並未深思,誰曾想轉眼成真。
金鬱琉走了過去,將茶杯遞給她,溫言道:“那抹殘魂是有幾分相熟之感,他何故要殺我?”
為何殺他連玉琉光自己都說不清楚,何況蘇清絕,她抬手接茶,卻在指尖要碰到茶杯的剎那,手指似遊蛇一般繞過他的手臂徑自朝面門襲去,眼見指尖要碰到面具的時候被他擋了下來。
金鬱琉一手執杯,一手握著她的手腕,聲音微沉:“你欲做甚?”
蘇清絕左手被制半跪在床上,一身白色的單衣因著動作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她素面微仰,眸色幽深,眼底正映著一張詭異的面具。
見手腕被鉗,腳下一蹬,欺身而上,右臂欲環上那節白玉似的脖頸。
這一撲力道之大猶如飢腸轆轆的野狼覓得獵物一般,徑直朝面前之人撞去。
金鬱琉見人近身,微微一驚,五指一鬆,身形快速後移,不想退了幾步被桌椅絆了腳步,便是這霎時的停滯,一股力道徑自撞了上來,所攜力道之大,如巨石投湖,激起數道狂瀾,一道清淺的悶哼聲與茶具落地碎裂的聲響混在了一起讓人聽不真切。
這一撞蘇清絕明顯覺察出他的傷勢不輕,但眼下卻不是思及此的時候,她手臂一動便要掀開那張面具。
金鬱琉亦看出了她的目的,抬手迎上,兩人你來我往,交手不過五招,蘇清絕的雙手被絞了下來,掌間傳來的麻醉感讓她的面色不由黑了一黑。
此人修為不如她且身負重傷,卻還能使出一手出神入化的指法,一點一指間,虛無縹緲,制敵無形,又專攻痛處,當真可惡。
金鬱琉仰面看著近在咫尺的人,聲音有些低沉。
“你是何意?”
蘇清絕抿了唇,不甘心道:“只看一眼,一眼就好”
夢境中人是濯君回,也是那根缺了弦的殘魂認下的劍主,這兩人必有聯絡,不若他怎知曉天衍永珍之術?
而玉琉光卻因消失一事想殺了眼前之人,若說他們沒有干係,誰人會信?
金鬱琉卻道:“門規如此,你何必為難?”
雖是為難,但想要的答案就在面具之下讓人如何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