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煬城是南域的三座主城之一,其繁華景象不必多語,暮色還未落下,醉花樓的紅籠已經亮起,靡靡之音自樓中傳來,為夜色平添了幾分醉意。
醉花樓的門前陸續有華車錦轎停留,卻都是男子,是以在蘇清絕出現時,不由讓人側了目。
醉花樓的小廝將人迎了進來:“姑娘來此尋人還是翻南館牌子?”
“尋人”蘇清絕一邊打量四周一邊道:“司央”
小廝想了想,搖頭道:“來客之中並無此人”
蘇清絕只得道:“雨師重可在?”
小廝頓時露笑,請道:“姑娘隨我來”
蘇清絕隨人上樓,所經之處暗香濃郁,樂音緋糜,雖不通音律,卻也覺曲子委婉動聽。
“你方才說南館翻牌子,這是何意?”
小廝一笑,道:“醉花樓有二館,一館在北為青花,迎男客,一館在南為扶柳,迎女客,牌子上寫著主子們的名諱,姑娘若有心儀的,便能翻他的牌子”
蘇清絕不想其中還有如此門道,不由疑道:“女客可有?”
小廝點頭:“女客來此並不會走此門”
蘇清絕有些奇怪:“這是何原由?”
小廝徐徐回道:“女子最是忌諱名聲,此法自然也是為了護她們的名聲”
蘇清絕卻疑惑更甚,如夫子所言,煙花地乃平生不如意之人忘卻凡塵,宣洩慾望的地方,是合常理之事,怎會累及名聲?
“為何?女子來此,不是天經地義之事?”
小廝聞此,驚異片刻,讚道:“姑娘此言頗有無憂仙子之風”
蘇清絕愈發疑惑,這無憂仙子又是何方神聖?
“你說的是何人?”
扶柳倚南館,容姿驚世人,何若入幕去?一醉許風流。
當年,無憂仙子與扶柳公子一事於風月之地是難得一見的深情不壽,常入歡場之人又怎會不知?
小廝適才發覺眼前的女子似乎不是風月之人,一想此人和雨師重有關,生怕自己說錯話招來不祥,只得道:“是位奇人”腳下的動作不由快了起來。
蘇清絕還想再問,卻見小廝已經停在一扇雕花的木門前:“客人在此,小人告退”
相比於樓下的熱鬧,樓上卻清淨了很多,見小廝退下,蘇清絕只得壓下疑惑推門而入,一股濃郁的花香徑自撲面而來。
香氣昏智,她屏了氣息,朝裡走去。
屋內燭火暗淡,隱隱只能瞧見個大致的輪廓,忽然一道清淺的低吟聲自不遠處傳來,蘇清絕一愣,道:“小師兄?”
卻聽那聲音突然停了,繼而傳來女子的驚喘聲,這聲音異常壓抑,蘇清絕微驚,身影一閃掠了過去,掀開重重錦幔,待看到眼前的景象時,滾到舌尖的話語突然就梗在了唇邊。
眼前的女子跪坐在床,身上衣衫半掩,粉嫩的肌膚上正覆著一隻如玉的手,那隻手徐徐向上,所到之處極盡曖昧。
蘇清絕頓生惡寒,只見那白皙修長的指握在了女子的纖細的脖頸處,女子不察,緋紅的面頰與浸了水的眸子微微有些失神。
忽然她的身後出現了一人,那人將下頜擱在了女子的右肩,墨髮傾瀉,擋住了幾分面容,只能瞧見一雙攝人的眼,四目相對時,身前的女子突然驚喘一聲。
蘇清絕一驚,退後一步,忽覺一道力落在後襟之上,她當即回身反手絞去,來人身形微側,避開攻勢,兩兩相對,她撤了手上的力道,順勢出了房門。
金鬱琉合上門扉,側身看去:“你可好?”
蘇清絕沒有回答而是道:“他是誰?”
金鬱琉輕道:“姜氏瑾瑜”
姜姓?蘇清絕側首看他。
金鬱琉微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