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
“清絕想殺了我,為什麼?”
“不,不是的阿九”蘇清絕瞳孔一顫,聲音隱隱透著急切:“我是想救你的”
“救我?”那溫和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是你親手殺了我!是你親手殺了我!”
“我是想救你的”蘇清絕看著她,沉靜如水的眸子裡漸漸紅了:“我是想救你的”
阿九一改方才的激動,突然輕聲細語起來:“清絕,自欺欺人不是好孩子”
蘇清絕身子一顫,忽而抬手抹去兩頰的清淚,她蹲下身子,一直躲閃的眼直視滿身是血的人,眼底幽深如古井再不見任何波瀾:“為什麼?”
阿九突然笑了,那笑容掛在面目全非的臉上非常可怖。
“生而為影,即便抹消印記,世間也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蘇清絕聲音微冷:“我並不想憶起這些”
阿九柔聲道:“可是清絕,給你一豆燈火之人也需要為你鋪就後路”
“後路?”蘇清絕譏諷道:“你的後路便是將它親手斬斷,這與殺人誅心何異?”
“世間之事本就如此,有些人的生與死從來不由自己,我是,清絕也是”
阿九伸手,掌心落在她的膝上,鮮血瞬間染紅了手底下的青衫:“你為她活著,也得為她死去”
她的話裡話外皆是為了一人,蘇清絕的五指漸漸收緊,待話尾一落,她微扯嘴角,露出一抹蒼涼的笑來:“阿九,人的心是偏的,自一開始你便偏向了姜瑾琅,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有心之人,我怎會讓它如傀儡一般任人擺佈?”
話畢,微一閉眼,待睜開之時,手裡突然多了一把匕首,只見寒光一閃,匕首徑自插進了那人的心口。
阿九的身子突然抽搐起來,劇烈的掙扎讓血水自傷口噴湧而出,血水微熱,燙得人手一顫。
未幾,抽搐的身子漸漸平靜下來,阿九緩緩抬起手,無力的掌心覆上握著匕首的手:“清絕,你,逃不掉的”
蘇清絕冷眼看她,抬手間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向四周濺去,在青衣之上暈開緋糜的豔色。
“阿九,終有一日我會離開這裡,帶她去見你”
阿九突然睜大眼睛,身形暴起,雙手鉗住纖細的脖頸:“如此,你便死在這裡罷”
她本是將死之人,但手上的力道卻非常人能及,蘇清絕受其鉗制不得不仰起頭。
青天白日,遊雲如縷,這般好的光景卻讓人無暇顧及,脖頸處令人恐懼的窒息感逼得那雙幽黑的雙眸漸漸起了水漬,而胸腔裡被隔了一堵牆,那憋悶感猶如實質。
雖是陣法,但死亡帶來的威脅卻分毫不減,她閉了閉眼,電光火石間,一道銀光自右手迸發,眨眼又消失不見,禁錮在脖頸處的力道隨之消失,阿九的身子驟然跌落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蘇清絕扔了匕首,用衣衫擦了擦手上的鮮血,無奈衣衫像是被血水浸泡過染了滿手,見擦拭不淨,她索性垂了手徑自坐在阿九身邊,周遭瀰漫著得血腥味讓人有了些許心安。
過去兩年,她不曾想過這件事還能掀起一些波瀾。此次入陣,分明是為了阿元,誰成想會事與願違。
不過,在當年之事重現之時,那時的驚訝,憤怒,不甘在今日卻沒有那麼強烈,且不足以讓自己動手殺了阿九,但凡事有始有終,即便再來一次阿九也必須死在那日。
她抬頭看天,長空澹澹,遊雲灑灑,在地宮裡哪有這樣的景象?
地宮暗無天日,獨善其身,麻木不仁,冷情冷性才能在盡是以殺戮和修行度日的人與妖裡面苟延殘喘,不帶半點人情可言,而阿九的出現帶著生的契機。
眾生萬相,世間很少有兩個一模一樣之人,即便是有,但心性也是不同,可見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