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我那可憐的老父!
“靜兒,別去!”耶律才拉著我欲跳下車的身子。
“耶律才,讓我下去送送我娘,求你了!”我轉身哀求著。
“不行,就在遠處送她吧,下山太危險了!”耶律才摸著我的頭髮,眼裡分明也有一絲淚花:“靜兒,你娘在天上會看見的!”
“不!我要送我娘!”我突然淚雨滂沱大哭起來:“不是我娘犧牲自己,哪兒躺著的會是我!耶律才,求你了,我悄悄地,除了娘誰都不知道!求你了,耶律才,讓我盡女兒最後的孝道,只要你讓我送娘走,我……;我就不恨你了!”
耶律才沉默了半晌,看著我哀求的眼神終於沒狠下心,長嘆了一聲:“你孃親下葬的地方離這兒也不遠,那兒有片竹林,我們就到那兒等著吧,不過你一定不許出聲!”
除了拼命地點頭,我已泣不成聲!
策馬奔了不久,一片竹林出現在眼前,我們隱身於竹林中,林子外一尺空地孤零零地泛著泥黃色,在綠色中顯得那麼扎眼,一塊已經刻好的石碑倒在那兒
“愛女鄭明靜之墓”!
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我可憐的孃親,連死後都不能有自己的墓碑!
嗩吶聲由遠及近,爹一揚手讓人把棺木抬到離竹林很近的地方,然後揮手讓下人們各自挖坑,準備香燭,自己獨自守在漆黑的棺木前。
只聽他小聲地說:“玉嫻,靜兒已經往北邊去了,順著這個山路你就可以看見女兒了,這個歇息地離女兒近些,你可滿意?只是委屈你了,連碑都不能刻你的名字……”爹渾濁的含滿了淚水:“玉嫻,你在下面別擔心,靜兒走了,皇上也出了面,潘老賊再狂總不能無所顧忌,況且為難我鄭家的理由已經沒有了,鄭家徹底安全了!玉嫻,你知道你有多殘忍嗎,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在火堆中化為焦骨,我恨不得……!玉嫻,黃泉路上你走慢些,待為夫安排好後事就來陪你,你也不會孤獨!我知道你不願意我早來,故意讓我種小菊花,我已經想好了,今年我來種上,讓管家每年護理也就是了,玉嫻哪,你如何捨得我一人留在世間啊!”
“爹!爹!”我在心底狂喊著,可是不能出聲,只能任由淚水溼透了耶律才捂住我嘴唇的手!
“踢踏、踢踏……”,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衝進竹林!
“靜兒!……”五郎從馬背上撲了下來,淒厲的喊聲驚擾了竹林深處的鳥兒,只聽見“撲!”的一聲,鳥兒們只衝雲霄!
五郎瘦了,憔悴得不成樣子,衣衫寬大得就象掛在身上的破布,橫生著青色胡茬的臉,哪裡還有那時戰神的影子!
“靜兒”五郎撫摸著刻著我名字的石碑,轉頭看著跟著前來的楊業哀號著:“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楊將軍,我家靜兒福薄,受不得你這樣的深情!”爹轉身指著這個曾經滿意的女婿,怒斥道:“我鄭澤軒瞎了眼睛才把女兒嫁給你這個薄情寡義之人!我鄭家發生這麼多事情的時候你在哪裡?我女兒被潘仁美逼死的時候你在哪裡,你不是口口聲聲要保護我的女兒!”
“我家五郎在家養傷……”面對震怒的父親,楊業也有些理屈:“是我們沒讓他知道……”
“即使如此,前夜潘老賊到我鄭家逼死我女兒的事情你不會不知吧,如何忍心袖手旁觀!哪怕你們楊家有一個人來支援我們,潘老賊也不至於如此張狂!”
“我們……”楊業一時語塞。
“爹!你是因為七郎打死了潘家的兒子終究覺得理虧而明哲保身吧!七郎畢竟還在潘家手中!”五郎直起身,定定地看著父親:“可是父親,七郎是你最愛的兒子,難道就該犧牲我五郎的妻子!難道你們對靜兒的疼愛都是假的!”
“啪!”一記耳光打在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