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楊夫人也趕到了:“你這不孝子,居然和父親如此說話!我們不讓你知道也是為你好,為她受了100軍棍就去了你大半條人命,難道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你為她付出更多!靜兒這個結局是誰也沒有想到,我們也不願看到的,若知道潘仁美如此瘋狂,我楊家如何會不干預!”
“娘,如今說什麼都晚了!”五郎看著母親悽然一笑:“身為人子怎能埋怨爹孃,唯有怪我自己,怪我自己不珍惜啊!”
五郎不再理會旁人,只是把臉輕輕貼在墓碑上,輕聲細語地說:“靜兒,你那麼聰明,什麼都知道,你知道我介意,可是你知道嗎,我更介意的是自己沒能保護好你!每次看見你掙扎的眼睛就象在提醒我的過錯,讓我無法面對!而且你知道嗎,我不能讓事實堂而皇之的出現,再漠視著把它抹掉!哪怕只在我們之間,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一旦你說出事實,我就不能再將你留在我身邊,所以我只能選擇逃避,只能每天等你睡著了偷偷地看著你,抱著你!你每天都在憔悴下去,我很心痛,但是我不知道怎樣來開啟這個結,於是我傻傻地寄希望於時間,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以為你會等我願意面對我自己,可是,卻把你等成了冰冷的墓碑,靜兒,是我太蠢!太蠢啊!白白浪費了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才是劊子手啊!”
耶律才緊緊抱著滑落在地上的我,我已無力哭泣,陰差陽錯,這就是我和五郎註定的結局嗎?
“楊將軍,我這個做父親的向你討要一件東西”父親緊握著雙拳,盯著五郎:“本來這墓碑應該由做丈夫的來立,但是我想不止靜兒不願意,我鄭家也不願意你的名字刻在我女兒的墓碑上,今日我向你討要一張休書,讓我家靜兒自由吧,從此與你楊家再無半分瓜葛!”
“岳父大人!”五郎痛苦地喊道。
“既然你們楊家認為我家靜兒為不守婦道之人,就請休了她吧!”父親堅定地說。
“既然鄭大人執意如此,我楊家怎能強把你家女兒留在我楊家!”楊夫人話裡已經結冰:“從此楊家與鄭家毫無瓜葛!五郎,我們走!”
“不,娘,你走吧!靜兒雖不再是楊家的媳婦,卻還是我楊延德的妻子!”五郎的眼裡流露出絕望的哀傷:“讓兒在這兒陪著我的妻子吧!”
“楊延德!你……!你這不孝子!”楊業怒氣衝衝地上前抓住五郎的肩:“為了一個女人你忘了你是楊家人了嗎!你忘了我楊家的責任是什麼嗎!保家衛國,保家衛國!我不允許你忘記!我楊業的兒子只可以死在戰場上,不能死在女人的柔情裡!來人啊,把楊延德給我綁回家!”
此時,五郎的臉好近,好近,近得似乎越過樹葉伸手就能摸到;可是,可是那一伸手的距離如萬水千山,那一伸手的力量如千斤萬頃,把我們隔得好遠好遠……
五郎被生生地拉走了,象一隻受傷的狼的哀號,久久迴盪在耳邊!
我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臂不敢鬆開,咫尺天涯啊!我的丈夫,忘了我吧,雖然我還在呼吸,可實際上與陰陽相隔又有何異!
鄭楊兩家的恩怨,還有你身為楊家將的責任已不是你我能化解……!
忘了我吧,我和你從此將如兩條平行線——永無交集!
棄紅顏
饅頭狀的墳冢前立著薄薄的石碑,爹從身上掏出一隻髮簪輕輕地插在石縫裡:“玉嫻,當初迎娶你的時候我窮得只能給你買個簡單的髮簪,二十年後為夫又回到窮困中,可是我知道你不會嫌棄的,我把它插在墳頭,猶如當年插在你的頭髮上一樣,你那麼美,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爹會答應我這麼一個低賤的下士的求親……玉嫻,沒有你這日子就啥過頭了,過些日子我就來了,還帶著這簪子……”說完,爹灑下一杯酒,渾濁的眼睛對著北方的天空,看著天上飛著的鳥兒,突然用盡力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