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奶油餅被賽瑞爾吞進肚子,兩人現在都知道這個少年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幼兒,身為成年人怎麼也幹不出從孩子嘴裡奪走甜食的事,自得自認倒黴,悶頭喝湯。
在這個小店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依然是天不亮就出發了,無論旅途中是多麼愉快,越靠近首都漢卡,薇薇安的心情就越發沉重了起來,一星期後,一行人終於到達了漢卡。
窮酸的小馬車停在了艾瑟亞家族別院外,據唐娜大嬸所說,這是她少女時代所居住的地方,不知裡面的老僕人是否還健在人世,是否還記得她,說這話的時候,她偷偷扭頭抹去了眼角的淚。
唐娜從行李中翻出一枚雕刻著鬱金香的徽章,她換上了唯一一件沒打補丁的罩裙,重新梳理了頭髮,握著徽章搖響了門上的銅鈴,離開家的時候她只有十六歲,現在已經是四十出頭了。
許久,大門吱吱呀呀地開了,一個鬚髮潔白,臉上皺紋遍佈,因為牙齒掉光,嘴唇已經往裡乾癟的老人探出了頭,他眯縫著眼睛辨認眼前微胖的農婦,眉毛鬍子皺成了一堆,半晌後疑惑問道:“夫人,你找誰?”
“你是馬修管家嗎?”唐娜含淚道,“馬修叔叔,是我,唐娜·艾瑟亞!”
“唐娜…唐娜…”老人冥思苦想了半天,突然手指發抖,上前幾步抓住了唐娜的胳膊,哭道:“唐娜小小姐…您回家了!”
也許唐娜在艾瑟亞家族是一個不允許被提及的恥辱,她年少時所居住的屋子沒有任何人看管,當年的僕人與女傭全都被調回了主屋,僅僅留下了一個馬修看管著這個空院子,事實上艾瑟亞家族早就斷絕了這院子裡的一切供應,馬修在後院開闢了菜地自給自足,除了馬修的房間還有著床褥之類的東西,其他房間全都空空如也,家族連一根蠟燭都沒有留下。
米勒見別院裡悽風冷雨,一片頹敗景象,立刻挽起袖子打掃起來,其他人還好說,亞雯的住處必須立刻拾掇好,唐娜大嬸泣不成聲,哭得幾乎脫力,卡洛達大叔少了一條手臂也幹不了這些活,米勒幹起活來麻利得很,不一會就打掃了一間屋子出來,把亞雯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見到孫小姐亞雯後,老管家又是一陣痛哭,他不住的說亞雯跟唐娜的母親小時候一個樣,眼角和下巴又是怎麼與老族長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唐娜怕他年老經不起,強忍悲傷將他勸住,這才將回首都的原因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聽說亞雯被下了詛咒,馬修顫顫巍巍的跟唐娜一起上了馬車,他固執的認為只要小小姐回來,她的爺爺艾蒙族長必定會對她施以援手。
可惜,馬修長期未回主屋,更沒有人通知他,老族長艾蒙三天前被患了失心瘋的兒子卡羅德勒死,現在族長之位由卡羅德的兒子亞當斯暫代,得知這個訊息後唐娜立即昏了過去,摔倒在街頭的石板地上,如果爺爺還在興許能看著祖孫情分幫她一把,現在爺爺不幸被害,艾瑟亞家族又雞飛狗跳,誰會來管一個早年逃家,現在無權無勢的普通農婦?
隨行的卡洛達立刻扶起了昏倒的妻子,他心亂如麻此刻也是無計可施,倒是老馬修拼命的捶打著門環,掉了牙齒的嘴裡邊哭邊喊著什麼,這時卡洛達的心幾乎已經冰涼了,可奇怪的是,那高貴華麗的大門敞開後,幾名僕人七手八腳,熱情地將唐娜和馬修扶了進去,甚至還向卡洛達鞠躬,樣子十分恭敬。
聞到清涼的薄荷味兒,唐娜打了個噴嚏清醒過來,身下是柔軟的絨墊,眼前是銀絲鑲嵌,價值不菲的水晶茶杯,一個與她哥哥年輕時有八九分像的青年微笑著說:“唐娜姑姑,您醒來了,亞雯表妹的情況容不得耽擱,現在我們就去解詛咒吧。”
NO。82 雙頭蛇詛咒
窗臺上高高地疊了三個凳子,米勒踩在最高的凳子上,墊著腳尖仔仔細細的擦著玻璃窗,手上的抹布被汙垢染得烏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