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領著女兒離開之後,九華宮裡很快安靜了下來。
昭成帝屏退宮人,犀利的目光落在景王臉上:“這件事有沒有你的份?”
“兒臣在父皇心裡就這麼沒品?”景王皺眉,表情帶著幾分被侮辱的不滿,“事關女兒家名節,再怎麼樣,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事關女兒家名節?”昭成帝冷哼,“你不是第一個帶人去了鳳鳴樓?”
“兒臣雖不至於為了退婚陷害一個女子,但顧安嫻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兒臣總不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吧。”景王不以為然,“不過兒臣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昭成帝沒說話,景王這句話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初太子退婚。
為了取消跟晏璃的婚事,太子無情地把髒水潑在晏璃身上,絲毫不曾顧忌名節對一個女子的重要性。
這一點上,景王確實比太子磊落。
至於蹊蹺……
“朕也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昭成帝緩緩點頭,眉眼浮現深思,“不管誰邀約誰,顧家嫡女應該是個知禮之人,怎麼會跟慕文軒混在一塊兒?”
“顧安嫻就算再怎麼不想嫁給我,也不至於選擇慕文軒。”景王託著下巴沉思,“慕文軒那個廢物不可能入得了相府嫡女的眼,何況裕王府最近剛被降了爵,慕文軒連世子之位都沒了,她嫁去裕王府圖什麼?”
顧安嫻就算腦子有問題,也不會蠢到做出這種荒唐的選擇。
所以慕文軒說顧安嫻強迫他,實屬無稽之談。
昭成帝也是這個想法:“那你覺得是慕文軒算計了她?”
“慕文軒沒這個膽量。”景王有些想不通,“父皇已經把顧安嫻賜婚給我,慕文軒若真敢對顧安嫻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豈不是自尋死路?除非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昭成帝道:“就算慕文軒別有所圖,為何顧安嫻就真的乖乖去了?”
景王擰眉猜測:“她有把柄在慕文軒手裡?”
昭成帝問道:“什麼把柄?”
景王先是搖頭,隨即若有所思:“聽說前幾天裕王府賞花宴上,裕王妃口口聲聲指責南陽公主傷了慕文軒,今日見到慕文軒,不是好好的嗎?”
昭成帝聞言,似是想起了什麼,目光一點點冷下來:“顧安嫻確實有把柄在慕文軒手裡。”
景王詫異:“是什麼?”
昭成帝瞪他一眼:“你可以跪安了。”
解決了一樁婚事,景王心情不錯,也不再深究那些跟他無關的事情。
他很快起身行禮:“兒臣告退。”
出了九華宮,正面迎上匆匆而來的丞相大人。
景王眉頭挑得高高的:“相爺來晚了一步,你那寶貝女兒已經被顧夫人領回家去了。”
顧丞相臉色很難看,見到景王,躬身行禮:“景王殿下,臣雖然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但小女一向潔身自愛,斷然不可能做出那般有辱門楣之事,還請景王殿下莫要汙了小女清白。”
“丞相大人這番話說得真是義正言辭。”景王陰陽怪氣地一笑,“你家女兒什麼樣,本王並不關心,但她跟慕文軒私會於鳳鳴樓,可不是本王拽著或者綁著她去的。”
顧丞相臉色難看。
“顧丞相與其在這裡替她正名,不如回去問問她跟慕文軒密謀了什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非得二人關起門來說,還專門包了鳳鳴樓三樓雅間。”
顧丞相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景王殿下!”
“丞相還是去跟父皇解釋吧。”景王拂了拂袍袖,嘴角的笑意透著滿滿的嘲諷,“父皇已經把相爺家那位冰清玉潔、潔身自愛、驕傲高貴的大小姐賜婚給了慕文軒,如此也免得相爺左右為難了不是嗎?”